隻是當初,相思終歸是熬不過幾年的,無論孩子是否活著,相思都會熬不住,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相思的病是可以痊愈的。
而孩子,大人,隻能保一個。
換作曾經的白祁風,很好選的。
自然是相思的命重要。
然而現在,文森特等來的,不過白祁風一句,“不用了!保孩子。”
這以後,文森特又反複來了幾次,想要白祁風改變決定,甚至還差了蘇奕辰來當說客,然而白祁風還是心意已決,要孩子。
“白祁風,當初算我看錯了你,你就是個混蛋,居然為了白家的血脈,犧牲相思,你這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相思和白祁風之間的那些恩怨。
文森特不懂,可是蘇奕辰卻是懂的,看向一直悶頭抽煙的白祁風道:“這不是你的決定吧,這是相思的決定。”
“恩,是啊,其實這個決定從來都不是我來做的,一切隻要相思開心,便好,她好便好。”
當年,他用以為是為她好的方式,對她做了那樣可憎的事情。
甚至讓相思,在七年裏,變成了他認不出的樣子。
現在,他又如何能為了自己好過,而讓她痛苦地過下半輩子。
蘇奕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白祁風,我現在終於知道,俞相思喜歡你哪了?喜歡你的大徹大悟。”而他便是因為這個女人愛上另一個男生的眼神,而愛上了她。
……
即將臨產的時候,俞相思瘦的不成樣子。
姨娘一口接一口的喂她吃,而她一口接一口的,都吐了出來,可她還是堅持吃,總希望這肚子裏的孩子能更健康一點。
手術的那天。
白祁風站在病房門外,緊緊盯著手術燈,整個人蒼老了很多,他抓著衣襟,捏著那個裝有相思照片的墜子,一直念著,“相思……”
手術門開,醫生宣布,“孩子平安,孕婦快不行了。”
白祁風像個瘋子一樣衝進了手術室。
卸下肚子的相思幾乎骨瘦如柴,她用微弱地聲音喊著:“白祁風。”
“恩……我在!”白祁風的淚就那麼落了下來,豆大的珠子,一粒一粒地砸在了俞相思的背上,像是要灼燒她的肌膚一樣,那麼滾燙。
“白祁風,我說過我愛你嗎?”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太短了,太幸福了,她有些恍惚,自己說過嗎?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緊到能描繪出她手指的骨骼,“說過了,說了好多遍。”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啊,說過了啊,那我再說一遍,我愛你啊,好愛好愛……”
說完這句話,俞相思已經氣息全無,就那樣安詳地躺在白祁風的懷裏,白祁風就這麼一直抱著……也一直哭著,淚灼燒著心,也模糊了眼。
脖子上的墜子滑落在地,發出“咚”的一聲響,墜子碎開,那張灰白照片飄落在地,此時,在他懷裏的相思就像照片上的相思一樣,笑得那麼美麗。
他的相思,第三次離開了自己。
這一次,是永遠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