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幾日了,簡瀾腦袋裏一直有一問題尚未明白,就是,那日,到底是誰將她踢下水?
樂兒、蓮兒、青玉包括小瘦子都在場。
她排除蓮兒,那麼,便隻剩下樂兒、青玉及小瘦子了。
但,問及誰都堪堪不承認。
好似她簡瀾就是被空氣踢下水的。
於是,她又開始離間計劃。
樂兒最喜玉鐲,於是,簡瀾便拿著皇上賜下的翡翠玉鐲,到她麵前,笑嘻嘻的說“樂兒啊!你若是將踢我凶手說出,這隻價值連城的玉鐲便歸你所有。”
“是青玉。”樂兒簡直不假思索,眼睛隻堪堪盯著那玉鐲,三個字講完,便財迷一般將玉鐲搶回去。
簡瀾那時想,你丫是強盜嗎?
於是,她便端著青玉最喜的餃子,誘惑他道“青玉,上次若是你踢的我,我便不計前嫌,將餃子送與你吃。”
“你便是誘哄小孩子嘛?”青玉冷聲道,將餃子推離遠一些道“沒看清,反正沒甚我的事。”
簡瀾呐呐道:“永遠的冰山臉。”
知曉小瘦子最喜銀票,簡瀾就便拿著一遝銀票來到他麵前,道“說,說出來這些全歸你,那日是誰將我踢下水的?”
誰知那小太監堪堪來了一句“殿下,當時奴才離得遠,真沒看清,不過,你即便借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為。”
“那可是青玉,亦或是樂兒?”
“不是。”小瘦子異常堅定的來了一句“是個男子,不過,我未看清他的模樣。”
男子?除了青玉便是何人呢?
貌似當時隻青玉一個男子在場?
難不成是華爵雲?
簡瀾猜來猜去,也猜得累了,索性不去多想,再說她身旁這幾個人未有一人說實話,要麼籠統概括,要麼瞎說亂說?
總之,何淩身旁的人,自是心眼子多多。
正值陽春三月,日麗風和,天空那雲團子,肆意變化著形狀,偶爾如肉嘟嘟的龐大狗熊,轉眼又變成瘦骨嶙峋的小雞。
這日,簡瀾跟著一眾人自皇宮後山腰圍場打獵。
那場麵稱得上壯觀至極,標榜著華爵國記號的大旗,舉旗手便八麵威風的走至最前麵。
那旗麵堪堪整體以黃色調為主,上麵如同鬼畫符一般的繁體標記,簡瀾著實不懂,隻挑了一匹最溫順的,尾隨其後。
除去步行的侍衛太監丫鬟,其餘的便堪堪全部騎馬。
皇帝那一身標誌性的龍袍壓身,外圍罩了打仗時方才用的明黃色鎧甲。一路上,六哥倒是談及一些關於皇帝打獵遊樂的地方,名喚皇家苑囿。
也提及一些狩獵的知識,其實,現下正值春季,不便於狩獵,秋季才是狩獵的最佳時機,如今皇上如此做,打著狩獵的名號,實質上便是遊玩,如今單國公主單婉瑩也行興致盎然,他便允了,考察皇子們的騎射技能才是重點。
明著狩獵,實質考察、切磋。
簡瀾大抵聽懂了其中的意思,但是….能出來玩她便是再高興不過了。
隻覺行了許久,這一路尚且走走停停,正值晌午,陽沐壓頂,他們一群人繞過一條純淨悠然、碧綠通透的小河時,便順利抵達皇家苑囿。
一行眾人駐足,隻一眼,便視及到一棵千年古樹,枝丫粗壯,枝上嫩葉抽出翠芽,如何看便向歪了頭一般。
簡瀾仰頭,那時,星點的光線正透過枝丫零星充斥進來。
如此觀望,同霧裏看花,著實模糊了視角。
“在此作甚?”簡瀾轉頭,華爵天那廝正站至自己一旁,貴氣的黑色狐裘,堪稱天下無雙的美男,此番,及出自己一頭,現下裏,正炯目幺幺的盯著那顆古老之樹。
“啊?嘿嘿…..”簡瀾撓頭,又望向那棵樹,道“好生古老的樹木。”
她無意識的向後觀望一眼,便見那些人已就此紮營安寨,就此忙碌,尚見不到及她還清閑的人兒。
“是挺古老的。”他走至上前,伸手摸了摸那棵千年古樹,道“我兒時,父皇每每帶我來皇家苑囿,我都此番上來祭奠一番,祭奠丟失的兒時快樂時光,也祭奠……”
他尚未講完,倒是眸光閃爍著雲裏霧裏的水氣。
“兒時,我第一次隨父皇來此狩獵,便是在此救下了一隻受傷的麋鹿,當時,那麋鹿就跪倒在大樹後麵悲鳴,就是堪堪被父皇的箭射中,見那麋鹿身旁尚還圍著一隻小鹿,我便動了惻隱之心,將受傷的麋鹿救下,誰知那次以後,我便成了父皇眼中的婦人之仁,不僅受不得寵,還眼巴巴的看著父皇下令將麋鹿處死。”
是個不錯的故事,也是年少難為的故事,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宮裏容不得一點兒仁慈嗎?
那日午後,皇上便下令眾人狩獵。
那時,簡瀾坐著那匹溫順不拘的滄桑老馬,及青玉塞進她手中的弓箭,慢悠悠的落致眾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