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丹青,婉卿心終不離(1 / 2)

這幾日,簡瀾幾乎每日差蓮兒青玉去何淩那裏打聽關於蒼滿及他娘親的現狀。

每日回時,便說讓她等待,那時,她便貓撓了一般難受。

更讓她困惑的是每每遊蕩耍玩經過爵天殿門口時,不見豪雲,上前詢問守門侍衛,他們僅說殿下尚未回宮。

她絲毫不信,總認為那殿堂之內,那身著黑色狐裘,擁有世間獨一無二瓊宇仙姿之眸,絕色謫仙的男子此刻就在裏麵,或許在品茶,或許在書房品讀詩書,亦或許正在盯著牆院青瓦,瞧瞧她會不會再次爬牆。

自然,她因此爬過幾次牆,甚至有幾次摔得慘烈,且每次一眾的丫鬟仆人乃至帶刀侍衛集體圍過來,齊刷刷的將鋒利大刀指向她,待看清了模樣,才姍姍將刀收回,雖然心裏煩得很,但仍然恭敬問安。

那守門小將被煩的無法,皺眉道“我說七殿下,我家主子真得不在,莫不是七殿下認為我騙人不成,若然殿下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們如何交代?”

那時,她若無其事的拍拍身上的土,翻個白眼,一巴掌拍在那守門小將的頭上,道“本殿下有事自己扛著,用不著你來管,你丫多嘴昨舌的找打是嗎?”

那名守門小將縮了縮脖子,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令一眾的侍衛都紛紛低下頭去,再不敢言語一個字。

後來,她便不爬牆了,變成明目張膽的硬闖,那些守門將士丫鬟太監大抵知曉七殿下與他家殿下不清不楚的關係,宮裏早已沸沸揚揚,‘斷袖之癖’,‘龍陽之癖’可謂眾說紛紜,因此,他們亦不強硬攔著,任憑她闖進去。

簡瀾有時會在他的寢殿坐上一會兒,有時回去書房小坐。

寢殿打掃得一塵不染,各類物品都循規蹈矩的擺放著,隻是每一處,甚至每個角落都是屬於他一人獨有的桃花香,就好似他仍在這裏,那時,簡瀾心中浮起一絲失落。

那一刻,她心中有種瘋狂的執念,僅想他出現在這裏,威風凜凜、天下無雙、此生無二的站在那裏,依舊是那身黑色狐裘,依舊是那雙舉世無雙的瓊宇仙姿眼眸,嘴角依舊掛著清甜醉人的微笑,對她說一句“瀾兒,我回來了。”

他的書房裏,那書閣中羅列的一本一本的樹叢,及她書房中的書多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俗語講‘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如今,大概他不僅行了萬裏路,瞧瞧這氣派疊疊的書閣,真讓人長見識。

沒有萬卷亦有千卷吧?

簡瀾便坐在他坐過的太師椅上,聞著那熟悉的桃花香味,手指點了點擦拭的一塵不染的楠木桌麵,又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硯台架子上的幾根型號不同的狼毫筆,無意間,胳膊肘碰到一本書,說是書,書名她瞧了半天方才清晰的念出來,名字叫‘論征戰謀略’,她確生生將繁體字念成了‘論征戰幕絡’。最後,緊緊皺眉,又反複念了幾遍,愈加不順口。

方才搖搖頭,自言自語嘀咕道“書名怪異的多了去了。”

索性,將書本放回原位,將書擺放整齊,方才大功告成的拍拍手,起身欲走時,僅無意識的一瞥,便瞥見一摞厚厚的書本下,似壓著一張白宣紙,宣紙上的內容,讓她好奇心作祟,終於,伸手,一本一本的將書挪開,直到僅剩那張折起來的白宣紙。

她快速的將那張宣紙拿起來,小心翼翼的展開,宣紙上,是一副人物丹青,齊桌大小的宣紙,那張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的臉龐便展現在她麵前…..

那時,她來胡思亂想著,是不是那妖孽傾慕之人畫像?再瞧著是個半身像的男子時,便又想入非非,或許….這華爵天真是有‘龍陽之癖’,歡喜男子,隻不過,她僅皺皺眉,畫上俊美無雙、傾盡天下的男子她似乎見過,那小巧的鼻子,靈動的魅惑眾生的大眼睛,朱紅的唇,巴掌大的臉蛋……

後來,她眯眼,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如何?怎麼如此像她呢?

不,不應該說像,根本就是,這畫卷上女扮男裝的美人根本就是她,惟妙惟肖,九分神韻,九分姿態都畫得神乎其神,哦!她恍然大悟,這便是那日閑來,他做得丹青,隻是當時他並未讓她瞧瞧,便獨自收起來。

畫麵的右上角,毛筆小篆寫的極為清秀,僅可惜,於繁體字,她全然是個文盲,不過,她及想知曉這幾個字時何意思,於是,無法,便自顧自的臨摹下來,盡管寫的歪歪扭扭,但起碼七分像,能認出來,便可。

後來,她扯著六哥問,關於這幾個字,六哥一把好聽的聲音泉水一般傾瀉出來“婉卿心,終不離。”

當時,六哥及她微微一笑問“如何?小七可是有心上的女子了不成?倒是說說這女子是何模樣,定是傾世無雙的好容顏,六哥說得可對?”

這丫瞠目結舌的睜大眼睛,訝異的似嘴巴能塞下一枚雞蛋,半晌,才吞吞吐吐得說“什…..什麼?這幾個字…..是…是何寓意?”

“如何?”老六言語提高了幾個分貝,說“這幾個字不是出自小七的手?”

她忙著替自己辯解,說“不是,不是,我是自書上抄來的,一時不解,便來問六哥,怎的,六哥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