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瀾訝異的望著他,一麵心裏不斷提醒自己,鎮定鎮定,莫要慌亂,即便是領兵戰場上最最危機的時刻,亦是慌亂不得,更何況,麵前的男子及她半點兒傷害都沒有,時刻都在保護她,更是不用緊張焦急。
那時,她皺眉,輕咬嘴唇,暗自分析,現下裏,應當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同旁人提起昨晚粘印在榻上的血漬時,猜疑中說出的話,算不得數。另外一種可能,昨晚上,她們三人說話時,他派豪雲聽了牆角,亦或是自己前來,聽了牆角,一知半解的聽到‘葵水’這兩個字,心下疑惑,便前來詢問。
如今,眼睛一閉,再次睜開時,已然開始胡編亂造,她歎息了一聲,方才道“二哥有所不知,昨晚上,我回來之後,便覺身體不適,許是途中跑得急,染了風寒,因此,便喚樂兒蓮兒進屋,同她們說起‘水葵花’,這‘水葵花’便是一味中藥材,又稱作‘金盞花’‘水朝陽’,它主要的功效便是主治感冒頭痛,發熱、咳嗽、等等,而我呢!覺得‘水葵花’著三個字麻煩得很,因此,將其縮略成‘葵水’。”
華爵天震驚,極端仔細的聽這丫認認真真的胡說八道。
平日裏,倒是基本上了解‘他’整蠱搞怪的脾性,極少聽她講些如此專業的術語,而且,他從未聽說過,這‘水葵花’竟能治療風寒,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輕輕的眨了眨,左腦是疑惑,右腦是相信,心底處便是半信半疑。
索然覺得這丫多半是謊言,可他仍然選擇暫且相信她。
提及‘水葵花’的由來,簡瀾其實並不知曉,一次,她好友橘子突然心血來潮,便說學醫,她當時嘴角抽抽,一巴掌忽在她腦瓜子上,道“橘子,能說些正常的嗎?還學醫呢?你告訴我‘金盞花’有什麼醫用價值?”
當時,她也是隨口一說,抱著打擊她的心裏。
可一日,橘子站在她麵前,捧著一本書,笑嘻嘻的瞧了一眼,僅一眼後,便又闔上,朗朗上口“‘金盞花’是地區的別稱,實際上它喚作‘水葵花’,‘水葵花’又稱作‘水朝陽’,旁的地區稱作:黃熟花,驢耳朵花,飛天蕊,金盞花。金錢菊,野油花,六月菊……”
“等等。”她當時擺手,打斷她“你丫擱我這報花名來了,還驢耳朵花呢!我瞧著是貓耳朵,狗耳朵….”
“對對對…”橘子直點頭“你怎麼知道它也叫‘貓耳朵’?”
“行啦!橘子,我回去睡覺了,拜拜!”那時正困蔫蔫的,剛欲轉身走開,橘子便一把拽住她,厲聲厲色道“老簡,你必須得給姐聽完了,聽完了再走,為了你一句‘金盞花’我足足背了一星期,你丫倒好,我剛說兩句,你就嫌煩了?”
簡瀾當時懶洋洋的掏掏耳朵,漫不經心的說“橘子大人,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我聽你講完。”
“‘水葵花’其實是一味中藥,通過《本經》、《別錄》、《藥性論》、《日華子本草》、《湯葉本草》等,可以看出,它主治傷風寒熱咳嗽,而且…..”
那時,她打個哈欠,皺皺眉頭,故作肚子痛的捧著肚皮,說“橘子,對不住,你瞧瞧,人有三急,不成不成,我得去去趟廁所…”她說完,貓腰轉身,不顧身後氣得咬牙切齒的橘子,隻偷偷竊笑,爾後,輕飄飄的一溜煙不見了。
兩人說著話,簡瀾更覺頭皮發痛,雙手不斷的揉著腦袋,且不斷的吸著鼻子,那清鼻涕亦是說流就流,她順手便在袖子上擦了擦,那模樣,粗野村夫都不如,隻能說是粗野山村熊孩子,在袖袍上不管不顧的擦著大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