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爵雲悠閑的坐在一處池塘邊的太師椅上,用白色錦帕慢悠悠的擦拭著一把端端鋒利的匕首,頭頂是藍藍天空掛著數朵白雲團子,因著一片白雲團子不小心遮住了灼熱的烈日,因此,天朗朗雲舒舒,尚且不是極端曬人,再加以昨日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陣雨,陣陣微風吹過,每一束纖維皮膚毛孔都舒展透氣,格外舒爽。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及綠植的味道,讓人吸入了滿胸腔的綠。
他纖細修長的手指細細的撫摸著光滑如鏡又端端鋒利的匕首,一身淡青色的緞子長袍柔和如水,倒堪堪似與地上的嫩綠色融為一處,毫不違和。
滿頭青絲柔順如瀑,有一縷垂首在鬢邊,他悄然抬眼,對著波光粼粼又通透無比的水麵比劃了一下,爾後,方才舒展的眉頭又蹙起來,似乎那匕首擦拭的並不完美,光潔的利刃上還有一點兒汙漬。
衛二便在一旁,不動不搖的駐足,手中緊握著一把利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華爵雲手上的匕首發呆,似是審視,又似是若有所思,仿若鼻尖縈繞的不是草香植被的味道,而是匕首陣陣的生鐵味道。
不一會兒,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原本的平和,伴有‘嗖嗖——’而來的風聲,夾雜著幾縷愈漸濃烈的花香味。
“殿下,張濟東前來拜見。”衛一雙手抱拳,聲音平平但字字清晰“現在正在殿內候著,是否將他請過來?”
華爵雲並不回頭,已然慢悠悠的擦拭著匕首,一雙眼眸微微一眯,一閃而逝的精光劃過,夾雜著一絲陰鷙的狠厲。
“不用了。”半晌後,他緩緩的搖搖頭,有些粗糙的手指肚輕輕的撫上鋒利的光滑,來回摩挲,似是對待一件世間罕至的珍寶,墨色沉沉的眸中映襯的全全是匕首閃爍的光亮。
“你便去告知他,聽我命令行事,切勿莽撞,否則…...讓他小心他的狗頭,懂了?”
衛二立即點頭,應了一聲,便倉促的轉身,尚來不及多說一個字,便麻溜的跑得無影無蹤。
華爵青正在白色漢白玉拱橋上發呆,忽然覺得後背有人躡手躡腳的走來,再近了些,僅覺耳廓癢癢的,似是毛羽輕飄飄的掃過,他微微一笑,若然以為是一向酷愛調皮搗蛋的小七,遂尚未轉頭,便寵溺道“小七,猜到了是你了,又在做些調皮搗蛋的勾當。”
說話間,已是慢慢轉身,確在轉身的那一霎那,僵楞在原地,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孔清麗脫俗,閉月沉魚之貌讓人驚豔,她一聲淡綠色的綾羅薄紗裙,說不出的好看,眉間特特的勾上了一筆朱砂,眉目盼兮、巧笑顏夕…..
一雙眼眸靈動漂亮,似有讓人過目不忘的本事。
那女子纖細修長的右手撚了一根飄逸的毛羽,微風一動,毛羽便隨風逸動。
她臉色僵了僵,確見他撓撓頭,臉色微微通紅,不好意思道“方才還以為是小七,不成想確是你。”
織雲臉色微微變了變,右手輕輕的抬起,又撅起嘴,吹動手上的羽毛,爾後,透過羽毛抬眼去看他,不悅道“你們若然不是親兄弟,就憑你那一聲酥到骨頭裏的呼喚,我差一點兒真以為那小七是女子呢?”
“如何?”華爵青伸手扯過她手上白燦燦的羽毛,如沐春風的眯眼一笑,道“雲兒這是吃醋了?”
她依然噘著嘴,一把奪過那根白燦燦的羽毛,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望向橋底下的一池清水,清冷冷的、綠瑩瑩的分外透亮,再垂首一看,似波光粼粼的紋路中尚且有一位佳人倒影在湖麵上,清晰明亮。
那佳人明眸皓齒,傾國傾城…..
在河麵的正中央有飄著三三兩兩的荷葉,端端荷葉似乎與水麵相接連成了一體,在一眾荷葉的簇擁下,是白色的、淺粉色的…開得極盛的大荷花,亦有似嬌羞的女子一般含苞待放的。
“本公主才沒吃醋,若然你覺得你那七弟好,大可以……”
尚未說完,他卻一把拽著她的皓腕,爾後輕輕一拉,便輕而易舉的扣住她纖細的腰身,微微一笑道“雲兒,小七在本殿下的心中分量固然無人能及,可我心中最為思慕的便僅有雲兒一人,小七終歸是我七弟,再說了…..我可沒有‘龍陽之癖’!”
她垂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上嬌羞無限,兩抹紅暈實屬真切,她悄然抬眸,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呐呐道“若然七殿下是女子呢?那你又當如何?”
華爵青因著她的一句話微微攢起眉頭,似是頗為認真的思付起來,思付了半晌後,方才回過神來,似真似假道“若然小七真是女子身份,那麼…..我還是選擇小七吧!小七古靈精怪,調皮可愛,嗯,的確是好的選擇。”
她立馬嘟起嘴,板著臉,粉拳捶在他的胸口上,不悅的白了他一眼道“那你便去尋你的小七吧!‘他’古靈精怪,‘他’調皮可愛,‘他’身上有諸多諸多的優點兒,你去選‘他’啊!既是選‘他’,那麼….還來煩我作甚?”她說著,一張傾世的小臉有些晦暗,纖細無骨的小手來推搡他。
似乎,稀薄的空氣中彌漫的都是醋味。
他確將她攬得更緊一些,眉眼如畫的臉上全是暖暖的笑意,尤其是眉梢上的那一絲欣喜,暗暗叫囂:不妙啊!看起來他的美人吃醋了,而且吃了一名男子的醋,且這名男子還是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