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那小丫鬟走得極為猶豫。
前走兩步,爾後,頓住。
直至,他一聲大喝,她方才加快了步伐。
待走至他近前,他拽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扯,她驚叫一聲,便上了榻子。
須臾之後,衛二敲門進來,便發現他家主子正在整理衣衫,將錦緞子長袍往上拉時,他剛好看到他結實且繃著白布條的後背,地上一片狼藉,他一眼發現的便是那小丫鬟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一張嬌俏的臉蛋慘白慘白,嘴角觸目驚心的滲出鮮血。
白皙的勃頸處有一道紅紅的印痕。
不用想也知道,這丫鬟定是做了錯事,瞧著地上摔成八瓣的青瓷湯藥碗,笨手笨腳的丫頭,被他家主子活活掐死也是情理之中,且在掐死之前,被…..
他整理好衣衫,方才扭過頭來,說“衛二,將她的屍首處理了。”
衛二點頭,應了一聲是,還未處理屍首,便又聽他說“苒苒那裏來信兒了沒有,‘絕魂丹’可給他服下了?”
他認真回答“還沒,苒苒來信說,已經催促了那丫頭數次,確遲遲不見她動手,她擔心的是….怕簡瀾對華爵天付出真感情,如此,我們勝算更少。”
華爵雲咬咬牙,雙眼眸裏滿滿的森冷陰鷙,他攥起拳頭,半晌後,才說“原想著能瞧一出好戲,那樣,我便也可以慢慢期待,可如今,想要奪取大權,就得速度迅猛,不然的話,待華爵天回來,我便更是不好得手,偏巧逢天時、地利、人合,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主上的意思是?”
他瞥了一眼衛二,說“莫不成你忘記了,我們還有一個最大的籌碼——白香啊!”
衛二驚呼一聲“白香?”
“對,白香。”他點點頭“將這丫頭的屍首隨意處理了,爾後,將白香自宮外帶進來,不能再拖了,該落幕的是該落幕了,思慮了這麼多年的皇位大權,能不能奪位,便在此一劫了。”
衛二應了一聲,然後,利落的走過去,將小丫鬟的屍首一把扛在肩上,對待屍體,早已習以為常,莫得罪主上,即便是得罪丁點也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如此簡單,而他扛屍首,也如同扛著一隻毫不相關的生物屍首,亦或是不起眼最不起眼的螞蟻。
那小丫鬟的雙臂在空中一拋一拋,她身上的胭脂香味已然遮掩不住那濃烈的血腥味道。
當他麵無表情的走至門檻時,一隻腳剛欲邁出門檻,便聽他家主子說“那丹藥可給父皇送過去了?”
“是的,主上。”他並未回頭,那隻腳姍姍的收回來。
苒苒來時,簡瀾正翹著二郎腿守著火盆嗑瓜子,她將那泛黃的紙條遞到她手上時,簡瀾瞧了半晌,都沒明白,這古代鬼畫符一般繁瑣的字,她幹嘛要明白?
於是,毫不憐惜的一把丟掉火盆裏時,苒苒前去攔截,最終,哭笑不得,那丫手速太快,字條進入火種,燃起了紅通通的火苗,跳躍了幾下,爾後,便是燒火的嗆鼻味。
她繼續翹著二郎腿嗑瓜子,苒苒說出關於那泛黃字條的內容時,她險些瓜子皮卡進喉嚨裏,也是引起一連串的咳嗽聲。
繼而,一把將桌上的托盤中的瓜子全全掀翻,直接飛濺進炭火盆中,頓時,瓜子皮‘劈啪’作響甚為激烈。
騰騰的火苗燃得很旺。
簡瀾咬牙,一拳打在八仙桌上,隱忍道“苒苒,你沒同我玩笑吧?”
苒苒搖頭,堅定道“沒有,主上一向說到做到,關於他的手段,殺人同碾死一隻螞蟻如此簡單。”
她微微抬頭,隻覺氣得渾身發抖,咬咬牙,問“僅有兩日的時間?”
苒苒幹脆地說“對,兩日的時間,你是選擇要你娘的性命,還是華爵天的?”
她慌忙的走到苒苒麵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說“好苒苒,能不能通融通融,你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是我已經將華爵天殺死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徒。”
“華爵雲連我都懷疑,你以為憑我們一麵之詞,他便相信?再者,他八成已經在四麵八方布了天羅地網,現下裏,你不知道哪個是眼線?危機處處都在。”
簡瀾瞬間鬆手,嗆鼻的濃煙將她嗆得連連咳嗽,眼裏蒙了一層淚珠,老娘,華爵天……老娘,華爵天….兩人的身影交織,再重疊,重疊又分開。
“苒苒,我要救老娘,同時….我也不會讓華爵天死的,苒苒,給我備馬,我去華爵國,要救我娘親。”她踉蹌著站起身,一不留神,一隻腳踩到袍角,險些栽倒在地,幸得苒苒手疾眼快的上前,一把攙扶住她,緊皺眉頭,好心相勸“我說大小姐,你若然擅自行動,我相信,你還未踏出墨冰國,你娘親便會……狠狠心吧!想想華爵天曾陷害過你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