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歲數大了,府裏再好也不能留你一輩子,還是早做打算吧!”說完揮揮手讓二人離開,自己去請孫大夫。
牡丹聽到她們說的話了,可是並沒有出來,隻能冷一笑“還嫌不夠麻煩的,這腿子可真快,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耳報神,前腳常管事來回話,她後腳就跟來看動靜了,看樣子,那邊得多安排幾個機靈的了。”
馮老太太一搖頭,“算啦,防的了初一防不了十五,她想折騰就讓她折騰去吧,隻別讓她院子裏的人出府,二門上也得看緊些。現在能幫忙的隻有李家,咱們還是得去三房一趟。”
“可今天是三老爺的冥壽,三老夫人那裏……”牡丹臉色沉了下來。
“顧不得那麼多了,這消息要是傳進了宮裏,不知道有多少小人要蹦出來吆喝,咱們鐵家行的端坐的正,雖然不怕那些,可也得防著他們落井下石,耿丫頭以三萬人馬擋住西戎十萬大軍,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能讓那起子小人,再往她的身上潑汙。”
牡丹望望門外,天色陰沉沉的,拿了一件大氅給老太太披上,讓常順備好了車往雲鬆院去。消息如長了腿兒似得,傳的飛快。不過一個上午,整條街的街頭巷尾,犄角旮旯,都知道前哨被攻破的消息了。
整個京城人心惶惶,怎麼能不怕呢?
大周三十年前與西戎人一仗,大周死了整整十五萬人 ,鐵家一門一百多口子青壯,一下子去的隻剩了十八個男丁,十八年前又一仗,好不容易長起來的幾株幼苗,又折在了戰場上,隻有鐵毅的爹年齡最長,娶了妻,留下個遺腹子,其他的一個種都沒保住,二房唯一的一個孫子,因為一場天花去了,老太太一病不起,沒多久就陪孫子去了,現在二房算是絕了。
三房也沒好多少,可有個媳婦有孕,生下來是個女兒,王老太太再不許她習武,去年嫁就了李禦史家的小兒子,現在天天盼著抱重孫子。
唯有長房還存著一根獨苗,可惜因為他家一屋子寡婦,上京城裏高門沒有一戶敢把女兒嫁到他家,誰家女兒不看得眼珠子一樣,嫁到鐵家,這老老小小一屋子的寡婦,連說笑都要忌諱著,誰家願意女兒去吃這個苦啊,那怕鐵毅家世再好,人長得再俊,都沒有媒人願意往高門說去。
可是家世低的,馮老太太又看不上,所以鐵毅的親事就這麼耽擱到現在了。
別說上京城的老百姓怕,就是鐵家也怕,老太爺的時候,家裏的青壯有多少?光是姓鐵的男丁就有近三百人,親衛,部曲不下五千。
可現在呢?
隻有一根獨苗,鐵家上下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一千人,真正能上戰場的不到四百人。
可還有別家能用嗎?
還真沒有。
南邊兒剿匪,北邊兒防著北戎,東邊的番王,哪一頭兒是省心的,大周,現在真沒人可用。
又連著各處的災禍不斷,匪患此起彼伏,皇上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顧不過來。更何況去其他各處,多多少少還能撈些油水,可西北那地方,除了戈壁荒沙,還能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