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沄輕輕握著邢貴妃的手,眼中滿是淚水:“你知道嗎?在先皇同意將你許給我的那一刻,我就感覺,我像是得到了全天下一般!兩年之後,你為了生下令輝,身體大不如從前,朕一度都對令輝抱有成見,怪他傷了你!”
邢貴妃開心的笑了下:“陛下可真幼稚!令輝就一孩子,怎能怪他啊!隻是,臣妾嫁給陛下已經十五年了,陛下忙於政務,臣妾也不能說什麼,隻是,臣妾真的好想,好想再與陛下一起,去看茉莉花啊!”說著,兩行淚水就從邢貴妃的眼角滑落。
蘇子沄連忙說道:“好,沒問題!朕記得,清思宮裏麵不就有一大片的茉莉花嗎?月如,等你身體再好些,咱們就回去,朕天天陪你看茉莉花,好不好?”
邢貴妃輕輕點了點頭:“臣妾,相信陛下說的話……”
又休息了差不多十天,邢貴妃終於能夠下地走動了,一行人便啟程回雪雁城。
剛到朝陽門,太後就已經等著了。
太後看著一臉虛弱的邢貴妃,真的是心疼得不得了:“皇帝啊,趕緊讓月如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上了身子!”
“母後放心,兒子這就親自帶月如回清思宮好生修養!”
錦雲一看到邢貴妃的臉色這麼難看,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蘇子沄畢竟是一國之君,還有些奏折等著他批改,便囑托了錦雲兩句:“錦雲,替朕好好照顧月如,知道嗎?”
“皇上放心吧,奴婢一定好生照顧娘娘!”
看著蘇子沄離開的背影,邢貴妃到底還是有些無奈。她的丈夫,是一國之君,是萬民之主,不可能永遠都陪著她的!
“娘娘,外麵風大,趕緊回屋子裏休息吧!”
雖說還有這一大堆的政務要處理,但畢竟答應過邢貴妃,所以之後的每一天,蘇子沄都一定要抽出時間來清思宮,陪邢貴妃看滿院子的茉莉花。
這一晚,外麵下著大雨,蘇子沄因為軍部的緊急要務,實在脫不開身,便沒來清思宮。邢貴妃站在門邊,看著外麵,雨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空氣中隱隱還能聞到茉莉花的香味。
錦雲將一件外套披在了邢貴妃的身上:“娘娘,皇上不是已經派人來說了,有非常重要的事,實在沒辦法來看娘娘,讓娘娘早休息嗎?娘娘為何,還要在這兒啊?”
邢貴妃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進了屋子,準備休息,可卻感覺有些難受。
錦雲吹了燈,便退了下去。
邢貴妃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窗外還下著大雨,宮燈的光芒隱隱約約透過窗戶的縫隙照了進來。邢貴妃有些恍惚,感覺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在那微弱的光芒之中,她仿佛看到一個白衣少年微笑著向她走來,纖塵不染。少年看著她,向她伸出了手,說道:“月如,咱們一起去玩兒吧!”
看著少年,邢貴妃又笑了。她也向少年伸出了手,可是,什麼也沒抓到,慢慢的,她看著那個明媚的少年,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子沄……”
第二天一早,錦雲端著熱水來到了邢貴妃的寢宮,準備叫邢貴妃起床洗漱,可是叫了好久,都沒有回應。
錦雲不禁心頭一緊,忙跑到床邊,一看,愣住了。邢貴妃靜靜的躺在床上,嘴角帶著意思微笑,可是,卻沒了呼吸。
“娘娘——”錦雲跪在了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便趕緊跑進了房裏,也紛紛跪在了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貴妃娘娘薨逝了——”
“貴妃娘娘薨逝了——”
“貴妃娘娘薨逝了——”
傳話侍衛跑遍了皇宮的每一次角落,說了無數次這樣的話。
蘇子沄看著安靜的躺在靈柩裏的邢貴妃,精神有些渙散。白櫻走了,就連月如,也離他而去,他當真成了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