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陰雨霏霏,青石牆上的血跡被雨水衝淡,白色的雨傘下的佳人,素手執著的白玉製成的傘柄,那修長的手指竟然和白玉一般白皙美麗,一襲白衣不染凡塵,卻濺上血跡,柳眉不描而翠,眉尖微微顰起,一翦墨瞳,仿若黑色水晶一般絕美,將星空的繁星盡數攏入眸中,長長的羽睫搭在眼瞼,挺拔的瓊鼻,略顯蒼白的櫻唇,緊緊地抿著,讓人不禁想到了西子捧心的纖弱淒豔之態;
而那在細雨霏霏之下的紅傘,仿若一團燃燒的火焰,美麗嬌豔,隻是不知,這樣的火焰,是否也有燃盡的一天。紅傘下的佳人,韶華豆蔻,狹長的丹鳳眼略含媚意,瓊鼻下的紅唇小巧美麗,帶著些許魅惑,一襲豔色長裙,豔麗不可方物的玫瑰一般,雪白的綢帶,勾勒出窈窕纖細的腰身,裙擺上繡著的鳳凰涅盤,金與紅的搭配,顯現出一種奢華感,金色的鳳凰仿若展翅欲飛,外罩緋色的軟煙羅,更顯得肌膚欺霜賽雪。
望著靜靜的躺在一旁的屍體,白衣少女淡淡地開了口,“血鳶,將這群亂臣埋在牡丹花下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幾天,洛陽的白牡丹也是開得正豔,趕明兒,也去瞧瞧吧!”少女前邊說的話,不帶一絲感情,說到後麵,嘴角一彎,竟笑出來了,但那笑意卻始終未盡眼底。
而血鳶,曆經十年的風雨,也不會再是當初的稚嫩的女孩,出落的豔色傾城;
當初如玉般美麗的冰瑟,也是絕色傾城的昭陽郡主,幾乎權傾朝野……
血鳶努了努嘴,“白牡丹固然漂亮,但總歸清素,哪比得上紅牡丹豔麗不可方物?!”
冰瑟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回去吧!”轉身,便走向對岸的車輦,不知為何,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此時的東方冰瑟,已是冷若冰霜;此時的血鳶,已是魔魅慵懶。
昭陽殿的碧琦湖波平如鏡,湖中央坐落這一座小巧玲瓏的樓閣,竟然是用名貴的和田羊脂玉雕成的,亭裏的黑白雙方,兵戎相見,殺得天昏地暗。
冰瑟依舊是冷淡的開口,“夜,再不認真,我可就贏了。”
對麵的黑衣少年,眉目俊朗,腰間的佩刀說明他是一名武將。
不錯,南風夜,南風家次子,羽林衛上將軍,青年才俊,不知受多少名門小姐,富家千金愛慕,但,見到那出塵孤傲的冰瑟,他便心知,此生除了東方冰瑟一人,已無其他人還能入他的心裏。
血鳶嘴角一彎,勾勒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阿瑟,你這可難倒夜了,你說,身旁佳人絕色傾城,怎能不讓人心猿意馬,夜,可不是坐懷不亂柳下惠,況且,這佳人呐,還是某人的心中伊人呢!”鳳眼輕挑,看著一旁的南風夜俊朗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緋紅。
冰瑟素眉微蹙,蒼白得略顯病態的臉上顯出不悅,“阿鳶,玩笑別太過分。”言罷,飛身向岸邊而去,薄如蟬翼的飄帶輕輕劃過湖麵,顯出漣漪漾漾。恍惚中,南風夜似乎將她看成了九天玄女
——冰瑟啊冰瑟,你還真是我命裏注定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