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李嬤嬤的身前,上官浚讓她起來,李嬤嬤致謝。小玉幫著將李嬤嬤扶了起來,跟在二人的身後一同進了大殿。
“方將軍在護送南詔國主回國的路上遭到了伏擊.....方將軍和夫人.....”上官浚看著靖宸聽得認真,一副不錯過任何細節的樣子,頓了頓,“雙雙殞命。”
轟的一聲,雷聲四起,而後大雨突至,明明剛才還晴空萬裏,突然間就烏雲滾滾。靖宸的心像塌了一般。
她不可置信一般,自言自語,“怎麼會.....”怎麼突然間她失去了母親,而後又失去了一個妹妹。
她的臉色蒼白,上官浚怕她傷心過度,走過去,將她攬進懷裏。靖宸以為她會哭,可她居然沒有掉淚,就呆愣的迷茫的任他抱著。不出任何聲。
上官浚意識到她的不對勁,扳著她的身子,一聲聲的叫著她。她還是無動於衷。
窗外大雨嘩嘩而下,大殿內的窗戶沒有關,風吹進來,卷起珠簾,霹靂啪啦的響著。小玉走過去,悄悄的關上了窗戶。又看了眼靖宸,心痛無以複加,扶著滿臉淚痕的李嬤嬤悄悄退了出去。
“朕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宸了你相信我。”上官浚說的堅定。
靖宸隻是看著他,突然的,她滑落在地板上,手中的發簪應聲斷裂。她看著斷了發簪哭出聲來。
上官浚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將她攬進懷裏。就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正是因為這首事,她給梧桐命了名字。早日今日,她定不會為她命名梧桐的。
那個跟在她身後,有苦一起擔,有福卻沒能一起享的小女子就這樣的離去了。她怎麼能甘心。她和她一起長大,總是欺負她,有的時候也冷落她,甚至是還討厭她的聒噪,可她就是樂此不疲的跟在她身邊,陪她看花開花落,陪她顛沛流離。到最後卻花落人亡兩不知。
靖宸開始後悔,為何當初不允許她留下來,她的一句話她就留下來了,是不是就能躲過這場劫難了。
她一遍一遍的自責,揪著自己的心口,“梧桐,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害了你啊......”一遍一遍的。
上官浚看不下去了,“宸兒,你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你怎麼能預料到,如果說有錯那就是朕的錯,在中原的地界,損失了一員大將,是朕的無能。你就怪我吧。”
靖宸望著他搖搖頭,有憤恨的捶著他的胸口,他是有錯,為何不第一時間告訴她。害得她連自己的至親都沒能有機會吊唁一番。
上官浚任由她,她打累了,也哭累了,眼睛腫的不成樣子。他親親她的頭發,“放心,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靖宸哭的虛脫了,站不起來,倚靠在他的身上。他將她抱起來,向內室走去。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摟著她,她卻掙脫了,轉過身,不去看他。
他知道她還有氣,順著她,任由她,他給她蓋好了被子。躺在他的身側。閉上眼睛,眼前是方亞平在平城的軍隊裏以一敵百打敗眾人意氣風發的樣子。還有梧桐怯懦著叫他駙馬爺,又叫著皇上的樣子。他也睡不著了。
這件事,震驚朝野,一代名將居然慘死在自己的地界,而敵人是匪是兵卻無人知曉。從南詔國主的隻言片語中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幫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他一直沒弄明白的是這夥人為何不在來的路上設伏,卻選擇了南詔國主回國的時候。這一場精心策劃的暗殺到底指向何人?但目前唯一可肯定的是這夥人誌在挑起兩國的戰事。
是有人向從中漁利,還是說這僅僅是南詔國內部的權謀之戰?上官浚左思右想,不得要領。現在沒有一點線索,他隻能寄希望給李星雲,希望他能查出真相。他肯定的是不管對方是誰,哪怕是南詔的人,他也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靖宸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全是梧桐,她就開始自責起來,淚無聲的滾落,沾濕了枕頭。上官浚回過身,看到靖宸起伏的肩膀,還有發抖的身子。他靠近她,強勢的攬進懷裏。
靖宸嗚咽出聲,他將她扳過來,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柔聲安慰。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或許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靖宸止住了哭聲,蜷縮在他的懷裏。他覺得他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重的他忽視了她,她那麼脆弱的一人。他想著當初她逃離時候的決絕,心又緊了一緊。
即使再累再苦,他也要守護她,他默默的發誓再也不要她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