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歎了一聲,深情款款地湊到花冉近前。說出的話卻叫人脊背冒涼氣。

“冉兒,你就好好享受這所剩無幾的幸福日子吧。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吃了你。”說著,他還柔情似水地摸了摸花冉的臉蛋兒。“到時候,你就一輩子都逃不掉了。好好準備準備吧。”

犬牙連衣服也不穿,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出了馬圈躍身上了牆頭,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花冉呆呆地坐在那兒,半晌無語。

自從犬牙逃走以後,花冉就無精打采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就連賭場他也不愛去了,整天窩在家裏前院後院地轉悠。

“爺,蹴鞠賽的人我都找好了。要不,您升一步到前院來看看?”師爺試探著問,

花冉呆了半天才想起來還有個蹴鞠賽。本來是打算讓犬牙當主力的。現在丫不知跑哪兒去了。他也沒心思看什麼比賽了。

“你看著辦吧?我不舒服,不想看。”花冉悶悶地拋下句話,就回屋歇著去了。

師爺冷冷一笑。心說,花冉,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無情無義,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生在這麼個官宦之家。

單說這天店掌櫃的親自登門兒來送衣服。光是花冉的衣服就有十多箱。後麵還有三箱子給犬牙做的。

花冉擰著小腿兒在廳上品著茶。店掌櫃在跟前點頭哈腰地侯著。

“小爺,要不,您開箱子瞧瞧?”

花冉最近心情不佳,根本就不想看。他擺擺手示意下人把箱子都抬下去。

店掌櫃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花冉心情不好。他也不敢多說了,隻等著拿了賞錢走人。

花冉拿眼睛溜了溜那幾個箱子,隨口說道。“今年衣服比往年多了?”

店掌櫃忙答話。“回爺,這裏邊兒還有……狼爺的衣服。”他那天聽花冉一口一個小狼的叫著,也不知道犬牙在花府究竟是個什麼地位,所以斟酌再三後就自作主張地稱其為狼爺了。

花冉不聽還好,一聽之下氣得啪的一聲將茶碗兒摔了個粉碎。“扔出去燒了!把他的衣服統統給我扔出去!”

店掌櫃嚇得渾身力抖,不知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師爺趕緊裝好人似的將店掌櫃領了出來。

“這,這是……”店掌櫃嚇得不知說什麼好。

師爺笑眯眯將銀兩交給店掌櫃。“您千萬得寬心,小爺這火兒可不是衝著您。這銀子啊,我們照付。”

“可是……可是到底是怎麼個茬兒啊?”店掌櫃鑽了牛角尖兒,一時琢磨不過味兒來。

“您那,就別問了。當沒這回事兒。”師爺好聲好氣地將店家打發回去了。

花冉在府裏算是折騰開了。一想到犬牙他心裏就疙疙瘩瘩地起了別扭。他幹脆親自點了火把帶著人來到當院兒點箱子。

“把衣服都給我倒出來。”花冉露胳膊挽袖子地咋呼著。

家仆們將箱子一一踹翻,然後把裏麵的衣服倒出來,扔得滿地都是。瞧著這些衣服,花冉心裏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兒。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就在花冉要點衣服的當口,夫人趕來了。

她老早兒就聽說店掌櫃親自登門來送衣服。往年她都會親自出來招待招待。畢竟花家跟店掌櫃的祖上還有那麼點私交。今兒是身子不舒服,她本打算著讓師爺留店家在這兒用頓飯,以表謝意。結果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來說少爺要燒衣服。夫人這才趕來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