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滿十六歲的小乞丐轉眼之間就一步登天成了大管家,還是花府的大管家。這在京城可是一大奇聞。狼爺這稱號也不脛而走。京裏頭,人人都知道花府有這麼一號,年輕有為。誰不想攀著勾著?

正趕上花冉的壽辰就要到了,花府幹脆就給少爺擺了一桌兒壓驚酒。這在京裏頭可算是一等一的大事了。犬牙借這機會可結交了不少的朋友。現在花府上上下下都由他來做主,隻要他一句話誰又敢不給這個麵子?

花夫人是個婦道人家,不便拋頭露麵。所以這酒宴上的事兒就都交給犬牙應酬了。

一大早兒花府就喜炮聲不斷。登門送禮的更是絡繹不絕。沒什麼地位的,送了銀子就很識相地走了。在京裏有根兒有派兒的主兒都進了花府沾沾財氣。

前廳裏紅氈鋪地,朱漆高門。屋裏的擺設也都是一色兒地喜慶。花冉換上了一套新衣裳,穩當當地居中而坐。他拿眼睛這麼四下一掃蕩,就覺得不大對味兒。今兒熱鬧是夠熱鬧了,但怎麼瞧著怎麼別扭。既不像辦壽辰也不像是壓驚酒。你要問哪裏不對頭,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就見犬牙打門外走了進來。今兒個,犬牙一改往日的黑犬形象,也換了一身兒暗紅色的衣裳。花冉再細一打量,他衣服上的花紋竟然跟自己的是一模一樣。隻是自己身上這套兒是大紅色,比犬牙的亮了不少。

哼!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跟我穿一樣的?花小爺這麼想著,眼神裏就露出惡毒的怨氣來。

犬牙早就看見花冉那凶神惡煞的小眼神兒了,於是緩步來到近前。擺出忠心耿耿的臉,一邊為他整理整理衣冠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今天名義上是給你辦壓驚酒兒,實則是咱倆的大婚。”

“你!”花冉氣得剛想起身,又被犬牙給壓了回去。

犬牙隨手撣平了他肩頭的衣褶,用一副忠仆的神情低聲說道。“你若想,我是不介意現在就跟你玩親親。”

“你敢!”花冉惡狠狠地笑著。肺子都快氣炸了。

犬牙也不理他,轉回身來衝廳下說道。“今天,即是我家少爺的壽辰,又是良辰吉日。擺下這桌兒壓驚酒,還望眾位賞光。”說完,躬身作了個圈揖。

在座的誰敢受這個啊,趕忙都起身回禮。

早有家仆端上來一個蒙著紅布的托盤兒。犬牙將紅綢一掀,但見盤裏擺著兩個龍鳳祥和的杯子。這可是有錢人家成親時用來喝交杯酒的。幸得在座的都是場麵兒上的人物,雖然看出不對頭,但也沒人出來點破這層窗戶紙。至於花冉,還是小屁孩兒一個,更不懂這些玩意了。

犬牙早料到沒人敢出來衝這個大頭,於是笑盈盈地將鳳杯遞給了花冉。說道。“還請少爺飲了這杯,壓壓驚!”

花冉猛地一抬手,想奪過杯子摔了它。可是犬牙的手就跟老虎鉗子似的捏著杯子紋絲不動。

犬牙低聲說道。“這酒你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若不然……嘿嘿……”

花冉被他的笑聲嚇得一激靈,心說親親雖然刺激又舒服,但是在這裏跟他玩,不是丟盡了我花小爺的臉?

想到這兒,他壓了壓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即又端起另一杯來,心說也不用你廢話了,幹脆我都喝了得了。

這時,卻見犬牙手一伸,貌似很自然地把杯子奪了過去。花冉不明所以地看向犬牙。後者眼冒星星地回閃了兩下。

就見犬牙端著杯子朗聲說道。“眾位有所不知。若不是花爺救了我,我也不會有今天。從今往後,我犬牙的命就是花爺的。不管多大的風浪都有我一肩抗。”豪言壯語過後,犬牙一仰脖將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他所言全是發自肺腑。眾人聽了無不感動,都起身舉杯回敬。至於那龍鳳杯的尷尬也就自然而然地解了。

花冉聽完他剛剛那番話心裏甜滋滋的,之前那些不痛快也就消減了不少。又見好酒好菜擺了幾大桌,人們推杯換盞有說有笑。場麵夠氣派夠熱鬧。他更是高興。犬牙找了個機會湊到他身旁說道。“如何?開心嗎?”

“恩,開心。”要說孩子就是孩子,氣的快樂的也快。

犬牙嘿嘿一笑,又問道。“知道剛才喝得那叫什麼酒嗎?娘子。”

被他沉著嗓音這麼一喚,花冉不禁打了個寒戰。“你喝多啦?”他沒好氣兒地回瞪了犬牙一眼。

犬牙勾了勾嘴角,繼續說道。“那叫交杯酒,是新婚之夜夫妻對飲的。”

“你!”花冉指著犬牙剛要發作。手卻被對方的狼爪給擒住了。

“你又忘了。還是說……你想跟我在這裏玩親親?”

“你不怕被人笑!?”花冉麵上泛紅,壓低了聲音問。

犬牙不以為然地一挑眉。“怕?哈……我是怕,怕這裏的人不知。”說著,當真就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