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盡投敵叛國已是證據確鑿。明日午時三刻,花家上上下下一共七百三十八人,都將被押往午門外開刀問斬。
身陷大牢之中,花冉已是心如止水。隻是偶爾還會想起一個人。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過的是否開心?
牢頭今晚多喝了兩杯,搖搖晃晃地來到花冉的囚門外,往裏打量著花冉。擱在往日,他哪有這機會細細打量花小爺?多看一眼都會被抽成血葫蘆。可現在形勢變了。花小爺已經淪落成了階下囚。在他牢頭手心裏攥著。
瞧著囚房裏的美人,牢頭的酒勁兒就直往上衝。他笑嘻嘻地打開了囚門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
“美人兒,反正你明天也要死了。來,讓牢頭爺爺好好疼愛疼愛你如何?”
見他一臉□□地伸過手,花冉是柳眉倒豎,掄圓了就是一嘴巴。牢頭被打得轉了一圈,捂著臉指著花冉支支吾吾地又說不出什麼來。
花小爺從懷裏抽出絹絲的手帕擦了擦手,隨即往地上一扔。不肖地說道。“狗奴才,你記著。就算到了百年之後,我花冉也是九千歲,是你的主子!滾出去吧。”
牢頭被這一巴掌打得清醒不少,再被花冉冷冷的氣勢一鎮,不禁冒出冷汗來。花冉說的可不錯。就算犯了死罪,人家也是皇親國戚,又怎是他一個小小的牢頭能動得的?牢頭捂著臉,憤憤地退了出去。
花冉獨坐來囚房裏不禁心生委屈。小狼,你可知我身陷牢獄?可知我受人侮辱?可知我有多思念你?
可惜他這一連串的問題又能說與誰聽?唯有與淚同聲。
……
三更梆響,國丈大人府裏安靜如常。唯有主宅的寢房還亮著燈。
老國丈就隻穿了件兒內衫坐在床上,雙手緊抓著被角,戒備地看向來人。就見屋子當間兒擺了張太師椅,椅子上端坐一人。周身黑緞子長袍,烏金色的梅花樣打底兒,左肩上還繡著一隻狼頭,張著血盆大口。叫人瞧著都慎得上。在他身後還站著五個人。其中一老兩女,正是胡爹、春香還有小桃。椅子上坐的這主兒不是旁人正是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狼爺,江南漕鹽兩幫的總瓢把子——犬牙。
那日,小桃見花冉硬闖宮門。她就沒敢再跟著,本打算回府去放信鴿,可是剛到花府,就碰上了犬牙。
原本犬牙是打算回江南合並漕鹽兩幫,主持大局的。可是剛回到江南,他就得到了花家離京的消息。所以草草了結了合並幫派的事情,就飛馬趕回了京城。
他笑眯眯地瞧著國丈,隻微微欠了欠身,說道。“草民犬牙見過國丈大人。”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竟敢……”
犬牙做了個噓的手勢,神神秘秘地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兒地說道。“大人稍安勿躁。草民來此是有事相求。”
天底下哪有他這樣求人的?國丈在心裏腹誹,嘴上卻不敢硬嗆。因為脖子上多了一把刀。
犬牙冷著臉兒衝手下人說道。“怎可對國丈大人無禮?還不收起刀來。”
手下人應聲收刀,退居一旁。
國丈喘了口氣,才說道。“大膽賊人,你就不怕老夫調來官兵,將你等亂刃分屍?”
犬牙覺得好笑,樂嗬嗬地瞧著國丈說道。“大人說笑了。草民若貪生怕死又怎會深夜來此?”轉而,他又對身後的春香說道。“香兒,去給大人倒杯茶,壓壓驚。”
“是。”春香嬌態萬千地來到國丈身前,倒了杯香茶奉上。國丈手都直抖,還哪來的心情喝茶?
春香又倒了一杯送到犬牙麵前。犬牙接過茶碗兒,慢悠悠地品著。
“你,你到底想怎樣?”國丈已經沉不住氣了。他看的出來,眼前這幫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拿官府那套是嚇不住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