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馬車進了長慶門,換了轎子,行了又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向右拐入自廣陽門過第一道宮牆,自此撤了轎輦,步行至光順門過第二道宮牆,接著又是進崇明門,入內廷。
若然隻覺得兩邊高大的朱壁宮牆蜿蜒望不見底,其間大小殿宇錯落連綿,相依而列,高低錯落,鱗次櫛比。
一路小心行來,終是到了鳳和殿。鳳和殿是元和三年由丞相親自監建的,專供陛下舉行宴會、觀賞舞樂。鳳和殿上下兩層,殿基較高,左右分別有玄女樓和仙鶴樓,以飛廊與主殿上層連通,樓前皆有亭。
隔著老遠,若然便看見了那個身影,正坐在席間與身旁幾人談笑風生。她收回目光低著頭,乖順的跟從在單雲天的身後踏進了鳳和殿。
隻見殿內雲頂檀木作梁,範金為柱礎。正殿上的寶座嵌著一對龍鳳椅,金鱗金甲,栩栩如生,皇後身著用五色金絲線繡著朝陽拜月飛騰的五彩鳳凰織錦長裙,威儀端莊。
下座一邊是陛下的子嗣,首位空缺著,後麵便是榮親王與南音公主以及另四位皇子。一邊是各宮妃嬪,爭相鬥豔似得打扮得花枝招展,滿頭金銀煞是耀眼,當真是春殿嬪娥魚貫列。為首的便是瀟貴妃,清亮含情的淩波目,一身素雅規矩的梅花雲錦宮裝反倒出挑。看來他們來得倒也不算早了。
“臣參見皇後娘娘,臣蒙陛下厚愛,攜小女來向陛下皇後以及各位娘娘賀喜了。”
“丞相免禮,普通家宴,無需多禮。快讓我看看若然。”皇後溫和的笑道。
剛言及於此,便見幾位小太監湧入殿內,接著便聽有內侍高呼“陛下駕到”。
眾人皆俯身跪候著。若然不敢冒然抬首,隻餘光微微瞟了眼,但見一身著皇袍,眉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跨步走了進來。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兒臣參見父皇”
“臣妾參見陛下”
一時大殿內全是齊聲參拜。
“哈哈哈哈,今日中秋佳節,自家宴席,無需如此顧忌禮數,都起來罷。”楚元帝朗笑幾聲,聲音洪亮。一邊走上寶座,伸手微微扶起皇後一同在長椅上坐下。又吩咐各自入座。
“臣妾正說著要瞅瞅若然,陛下便來了。”皇後盈盈笑道。
“哦,丞相今日可是帶了我楚家兒媳來。”陛下謙和的道,仿若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家宴罷了。
“回陛下,佳節之至,小女自是理應須來向陛下皇後娘娘請安的。”單雲天言辭恭謹,神色卻是頗為得意的。誰讓他手握重兵呢。他說罷輕輕往後瞅了一眼,示意若然站出參拜。
若然領會,脫列而出,緩步走至大殿中間,盈盈拜倒伏在地上並不抬頭。“若然見過陛下,皇後娘娘,陛下萬福,皇後娘娘金安。
“免禮。把頭抬起來。”
若然起身,心中感歎這古代禮數繁多,麵上卻仍是禮數周詳,緩緩揚起臉來。見元帝望著自己但笑不語,心中不免生出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