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總是說: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在沒有生孩子之前,總覺得現在的醫療技術這麼發達,到時候大不了剖腹產好了,所以對其嗤之以鼻。直到真的輪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生孩子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仿若去到地獄裏走了一遭的薑亦如卻已經想不到這些,癱軟在手術台上的身體虛弱的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渾身上下都是汗水,黑色的長發淩亂的貼粘在臉上,看上去整個人憔悴不堪的幾乎一碰就會碎掉。
可是還不能睡去,手術室裏回響著一聲又一聲的嬰兒的哭聲,嘹亮而淒惶,聲聲響響的都在牽動著她的心:“孩子……”
眼中隻能看見手術室雪白的牆頂,聽著周圍忙亂有序的腳步聲,紛亂的恭喜聲,都是那麼歡快。
“薑小姐,恭喜你,是個美麗的小公主哦。”
嘴裏幹澀的發苦,卻還要艱難地回應:“是,是嗎。”
“稍等一下哦,我隻需要先清洗一下就可以把孩子抱給你看了。”護士小心的清理好嬰兒,愉悅的的要抱過來給薑亦如看。
孩子……她的孩子……盼了這麼久,愛過、恨過、哭過、笑過,拚了命也要保下來的孩子……
淩爵陰狠的聲音再度回響在耳邊:“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毀了他。”
不!不要!她已經欠了易風那麼多!欠的還都還不清!
掙紮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阻止,焦急的聲音嘶啞難聽:“不要!帶走她,我不看!”話音剛落,薑亦如如同一朵破敗的花,昏厥在了手術台上。
陰影處,英挺著與黑暗幾乎融合在一起的身影,那是淩爵。從頭至尾,他都在看著薑亦如的反應,憤恨的攥緊了手,骨節咯咯作響。
你!果然說到做到!
同一家醫院裏,寧梓急匆匆衝到急救室門前,卻隻看到程熙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門前,再沒有旁人。急忙跑到他的麵前,掩飾不住的一臉驚慌:“程熙,怎麼回事?易風怎麼會被抓?伯母還在手術室裏嗎?”
“寧梓,你先別急,我會跟你說清楚的。”程熙拍了拍寧梓的肩,兩人坐到走廊的椅子上,他明白易風隻將電話打給他的用意,卻還是違背了,擅自給寧梓打了電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要幫易風,自然便無法分心來照顧易媽媽,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寧梓最合適。
看著程熙沉穩中卻也壓抑不住的一絲焦躁,寧梓知道這回易風是真的有大麻煩了。可是現在再怎樣著急也沒有用,緊緊地攥著手,強迫自己安心的聽他說完。
“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們律所來了一個大人物,爵士集團的老總,他要易風做他們公司在北京子公司成立之前的法律顧問,打理他們的一切日常事務。”說到這裏,程熙就已經後悔的想要去撞牆,“易風不打算接的。都是我!財迷心竅!想到隻要做好的這個事,對律所來說可是有很大的一個促進,所以逼他接了這個活。”
等等!好熟悉的名字!“爵士集團?是淩爵?”寧梓實在忍不住的脫口追問。
“對,就是他,你也認識。”程熙當真是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寧梓怎麼會與淩爵也有接觸?難道淩爵背後還另有目的?居然連寧梓也不肯放過嗎?剛想開口詢問,寧梓已經全部說了出來。
“嗯,我之前也接了他的單,幫他訂做鑽戒。”寧梓可真沒想到居然會在此時此刻再一次聽到淩爵的大名。直覺上知道了這次的事件絕對與那個陰冷的人脫不開關係,寧梓皺起了眉頭,他們之間?是怎樣產生的聯係?
原來如此。程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嗬,至少你比較幸運。”看來自己現在是草木皆兵了。
看著程熙臉上輕鬆了許多的寧梓卻沒有辦法同他一樣,隻得連連催促:“說重點吧,程律師。”莫名其妙的,淩爵做了什麼?
“嗯。”說起正事,程熙立刻一臉緊繃的嚴肅,“之後易風就固定每天下午去淩爵的莊園處理公務,今天也不例外,卻不想,他剛回到家就被警察帶走了。是爵士集團的秘書長報案,說易風竊取了他們公司的內部招投標文件。”一想到這裏,程熙就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卑鄙的人!居然會使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寧梓心中其實已經有個數了,但是作為必須要問的,她還是追問了一句:“那易風到底有沒有?”
程熙立刻就急了,聲音都提高了三度:“肯定沒有,易風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這寧梓是怎麼回事?她就算與易風分手了,也不可能不清楚他的為人啊。
果然啊。寧梓理所當然的一攤手:“既然這樣不就應該沒事嗎?”怎樣想也想不到這件事情究竟會鬧得有多嚴重。在這一點兒上,她是絕對相信易風的。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有這麼簡單就好了。程熙直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問題就出在這裏,偏偏警察在他的公文包裏搜到了他們丟失的那一份文件!”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他真是被嚇了好大的一跳。這是怎麼可能的事情?完全想不明白!
“這...”果然連寧梓也都說不出話。
雙手握在胸前,程熙咬著手指,恨不得衝到爵士集團裏將淩爵千刀萬剮!“我相信他,一定是被淩爵陷害了。”除了這一點,再沒有別的任何可能了!
寧梓自然是全麵的讚同:“嗯,易風是不會做這樣事的人,可是他和淩爵無怨無仇,為什麼要陷害他?”想不通!更是琢磨不明白!怎樣也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是怎樣產生聯係的?為什麼淩爵會找上易風?繼而要去陷害他!這中間究竟有什麼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嗎?可是……連易風都沒有察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