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不好好呆在外麵,給老子搗什麼亂?”光頭說話時,就看見郭解的牛心兩刃刀猛丁刺出,於是慌忙躲開,讓出刀的路徑,那刀恰好紮在女屍的胸口。
驀地,女屍睜開雙眼,輕吟一聲,上身驟起……隨之把放在右邊的蛇形劍拾起,徑向光頭的喉頭刺去。光頭避開牛心兩刃刀之餘,以為郭解在算計自己,正待發作,突見女屍手中的劍已至顎前,距喉頭不過三四寸許,而且還有速近趨勢。自知已經沒有避禍的可能,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說時遲那時快,郭解手臂再次用力,把刀柄往下一按,那刀穿過“女屍”的胸背紮進了棺材底部的木頭,刀格攔住了她探起上身的攻勢。
由於事發猝然,眾人都被驚得後背發涼,怵然屏息。
一看女子口吐黑血,撒手人寰,在一旁看得真切的義頭領深呼一口氣,還算淡定,哈哈一笑:“你救了我的一個兄弟,我感激的不得了,說聲謝謝。”上前就是一個拱手禮。
“承蒙誇獎,我實在不敢當。”郭解作揖相答,接著心道:要不是因為我即將跟你們同流合汙,需要給你們留個好的第一印象,我救他個卵。
其他人包括光頭仍沒緩過神來,一個個麵無表情,兀自發呆,這可惹惱了義頭領,立即衝光頭喊:“今天留下你吃飯家什的是這位少俠,你別給老子啃黏巴皮,還不給我謝他!”
光頭無奈,勉強的向郭解點一下頭,目光裏夾雜幾許憤恨。
對光頭的反應,郭解沒去理會,把牛心兩刃刀從女屍身上拔出站在棺材邊。
義頭領吩咐尖嘴猴腮的瘦男子:“張隼,你上去,撿著值錢的東西都請上來”
這個張隼操著一口軹縣話答應一聲:“義頭領,我這就搞定!”
一聽張隼的聲口,郭解茅塞頓開,敢情是家鬼通外鬼,是他向這一律操著河東口音的所謂義哥通風報信的吧?不然他們怎知這裏有墓藏呢。
光頭無意去看張隼的手伸進棺材裏如何拾掇寶物,而是恨恨的對郭解說:“你是我的恩人,但還不知你叫什麼。”
郭解悟到這人不可理喻,但出於禮貌,還是告訴了他:“我叫郭解,很普通的名字。”
猝然,光頭悲號一聲:“郭解!你殺了我的豔遇,你好狠毒!別看你救過我,但我不領情!”眾人都奇怪他這反常行為,難道被這女鬼迷上了?
以前郭解質疑世間真有恩將仇報的事,今天得到這樣一個花癡的反饋,他才領略世事變幻,什麼咄咄怪事都可能發生。
義頭領頗為自己兄弟的失態而蒙羞,但如今正忙於幹黑活,出不得半點紕漏,也就沒有發作,隻得沒話找話搪塞:“我這個兄弟傻缺,你別怪他。”
“不怪不怪。”
“出手前,你就知道那女人是詐死的?”
“是,這很容易察覺,因為這女人的睫毛和頭發沒有像刺蝟一樣堅挺,不具備死人的特征。我雖沒行走過江湖,卻也見多了死人,饑寒、瘟疫、刑罰。”說到刑罰,郭解想起了被處斬的父親,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