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臉都快氣歪了。她兒子何曾生病來著?說是病了,不過是他們的借口,其實是為了將他們母子軟禁在內院,不得外出,不得與人通信。喬家都拿出如此正當的理由來接人了,還涉及孝道問題,這兩個仆從仗著楚王太妃的名頭,居然膽敢阻攔,等她脫了險,回頭定不能輕饒了他們!
喬家派來的婆子倒是機靈得很,聞言頓時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小世子病了?怎麼郡王妃方才不提?也該給我們夫人送個信兒才是。既如此,小的這就回去報信。我們夫人認得太醫院裏一位極擅長小兒病症的太醫,這就請太醫過來給小世子診治吧!”
喬氏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光。若是能請得太醫前來,自然就有機會驚動宮裏了,說不定到時候人多手雜,娘家人可以趁機把她們母子二人搶出去也未可知。
但楚王太妃派來的兩個人也十分狡猾:“太醫隻會開那些不溫不火的方子,能頂什麼用?況且小世子隻是有些著涼了,已經請過大夫診脈,吃了藥,好了許多,不必再勞煩太醫上門。我們郡王妃隻是不放心將他一個人留在王府裏罷了。”
喬氏重新又咬牙。
喬家那婆子卻笑著念了聲佛:“原來如此,小孩子嬌慣,著了涼也是常事,歇了歇就好了。郡王妃不必如此擔憂。隻是夫人那裏,還是盼著郡王妃能出麵幫著操持一下二老爺的婚事。雖說夫人勉強支撐,也不是辦不過來,可終究比不得郡王妃體麵!再說,郡王妃從前未出閣時,與二老爺也相處得挺好,見了麵也有話說。”
這話倒是不假。喬氏看了兩個監視者一眼,心中下了決定:“我倒是有心要幫母親一把的,隻是孩子身體還沒好,我有些不放心。他身邊的乳母和大丫頭,又都是毛毛糙糙的,稍一不注意,就會出差錯。我實在不敢把孩子交給她們,可帶著孩子出門,又怕他會吹了風。”
那婆子迅速領會她的言下之意:“既如此,郡王妃也是為難,那小的就先回去回夫人的話。”
監視者們見喬家的人迅速告辭,楚郡王妃似乎也安分下來了,心中大安。
但喬家那婆子沒過多久就再次上門,這次她還帶了另外兩名中年仆婦過來:“這是我們家世子和二爺、三爺的乳母,郡王妃必定都認得,素來老實可靠又能幹的,這一個還懂得藥理,最會照顧病人。夫人說了,小孩子太過嬌寵了不好,但放著他一個人在家,也叫人放不下心,不如就讓這兩人留在王府裏照看小世子,郡王妃過去和夫人說說話吧。夫人知道郡王妃放心不下王府,因此不敢留郡王妃過夜,隻要請郡王妃在婚禮安排的事情上幫著出出主意就好。”
喬氏一看那兩名仆婦,雙眼就瞬間睜了一睜,立刻鎮靜下來,看了兩個監視者一眼:“母親一再讓我去,可見是真的著急,既然有兩位媽媽留下來照看世子,那我就過去坐一會兒好了。不過一時半刻就回來了。”
兩個監視者想要再攔,但旋即想到,喬家的理由十分正當,若是一再阻攔,隻怕喬家就先起疑了。雖說喬家勢力大不如前,但目前對楚王太妃來說還有用處,沒必要跟他家翻臉。橫豎世子還在,也不怕楚郡王妃做什麼手腳,便勉強答應下來,隻是也提出了條件,他們中的一人要隨行。
喬氏沒說什麼,她知道楚王太妃的人是不可能任由她逃離的。喬家的人也沒攔著,他家世代將門,別說是一個男仆,就算是十個八個壯丁,也隻是等閑。唯有那婆子嘀咕了一句:“男女有別,外院的下人跑到正院裏來就算了,王爺不在家,世子病了,郡王妃需要人使喚,可這跟出門的時候,還要緊緊跟上,也太沒規矩了!”兩個監視者隻當作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