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明梳此生難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著看完那一戰的,她想要過去幫白凰燭,想要同他一起對抗烏衣教,可是她知道,白凰燭並不需要這般的幫助。她的武功並不算高,去了也隻能是拖累,所以她隻能站在俗氣的身旁看著,看著白凰燭的身影在人群之中時隱時現。
沒過多久,戰況便越來越激烈了,從未停頓的喊殺聲,似乎是用無休止的兵刃交接聲,讓明梳的頭腦中瞬間像是變得一片空白。
明梳隻是緊緊盯著那個身影,一直到最後,那道身影停了下來。
身旁發生了什麼,明梳都已經不知道了,她來不及關心,她隻能陪著那個人,看著那個人的身影。景離帶著重生趕到了烏衣教,素七帶著眾人攻進了烏衣教的內部,武林盟的人喊殺聲一陣高過一陣,她都不知道了。
那人群之中,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當白凰燭用劍指著那名男子的時候,一切便都靜止了下來。
那男子嘴角有鮮血滲出,緩緩滴落下來,浸染了他的胸口一片白衫。白凰燭和白凰鄰兩個人一前一後,皆是用劍指著那名男子,神情嚴肅。也在這個時候,白凰燭的手微微一顫,劍尖便輕輕一挑,在那名男子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
白凰燭身體有些僵硬,輕咳了幾聲,唇角亦是染上了殷紅的血。
男子看到此景,竟是挑起唇角笑了,似乎被人用劍指著的並不是自己。
眼見那名男子這般笑了起來,白凰鄰的麵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的劍尖一挑,緊緊抵住男子的後背,沉聲道:“很好笑嗎?”
“是啊,很好笑。”男子冷冷一哂,其中說不住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感。
白凰鄰眼見白凰燭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冷哼一聲道:“烏衣教教主在哪裏?”
他們同烏衣教鬥了那麼久,教主從來不曾出現過,就連白凰鄰在烏衣教做事那麼多年,也同樣沒有見到過烏衣教的教主。白凰鄰知道,白凰燭一直堅持著同這名男子打,不單是為了為白凰決和白武山報仇,更是為了找出烏衣教的教主。
此時的武林盟眾人已經攻進了烏衣教的內部,隻剩下這幾人站在烏衣教外的空地上,男子冷笑著看著麵前的白凰燭,感受到身後的白凰鄰越抵越近的劍尖,麵色沒有一絲變化。
良久,就在白凰燭再一次咳出鮮血,白凰鄰不耐的將劍鋒推進了男子身體的時候,他終於又開口了:“當真是很好笑的,隻是你們都不知道罷了……”
“你……在說什麼?”白凰燭手中的劍再也握不住,他抬眸,雙目凝視著男子,看不出悲喜。
“烏衣教的教主,早就死了!”男子的聲音裏麵帶著笑意,臉上的笑容卻滿是悲涼。
那個男子,竟是當著白凰燭和白凰鄰的麵仰天長笑起來,笑聲裏麵含著雄渾的內力,隱隱震懾人的心扉。
白凰鄰內力深厚自是沒有受什麼幹擾,但是白凰燭身受血印掌,已是強弩之末,此刻再被這男子內力震傷,便是虛軟的跪倒在地。明梳原本隻是遠遠的看著三個人的打鬥,即使再驚險再擔心,她也隻是緊咬了下唇看著三個人的打鬥,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她不可以讓白凰燭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