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拿起賬單,想到這月要交的水電費,還有房租費,不僅一陣頭大。
她畢業有兩三年了,工作總是找了又換,換了又找。每次想要定下來做一樣工作,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來困擾她。就拿當教師來說吧,代的課一多,她的嗓子就沙啞。因為她隻是專科畢業,所以隻能去培訓機構當教師,那兒按代課的多少來提成,代的課少,工資也就少的不得了。拚了命多代點課吧,多出來的錢,就剛夠她去學醫院看病,買護嗓的藥吃,跑了幾次醫院,醫生都隻說是用嗓過度才導致的嗓子疼,隻有少說話,嗓子才能正常,程依左右權衡之下,還是選擇了向培訓機構的張老師辭職。誠然,這份工作還是很不錯的,但健康更重要,她不想在不久的將來,因為工作而患上職業病。
於是她剛剛穩定下來的生活又變了樣,一個人在外地,沒了工作,就沒了生活的重心,她心裏很急。想到父母眼圈一下就紅了。自已畢業時該聽父母的話,回到家鄉的。想到這裏就想到了男朋友趙森遠,當初畢業,正是因為他程依才留在了北方。那時他們感情很深,學校裏時就是同班同學,是眾所周知天天都待在一起的班對。校園裏的愛情都一樣,甜密的誓言,美麗的向往。唯一可能還能讓人擔憂的便是學業。在象牙塔裏的他們,總是離油鹽米醋茶之類的現實,太遠太遠。遠到等一畢業後,真實要麵對這些時,一不小心就失去了勇氣。
手機裏鈴聲響了起來,屋子裏沒開燈,已是深秋的下午,天色有些暗。
程依把賬單隨手放在枕頭下壓著,把手機打開接通了電話。
“依依最近過得好不?”電話裏傳來江雪的聲音。
江雪是程依在大學裏最好的朋友,在程依沒跟趙森遠交往前,兩人天天膩在一塊,一起看小說,一起聽歌,一起上網,一起學習。用寢室裏其他人的話說是,兩人好的真是恨不得穿一條褲子了。
江雪有些小孩子個性,喜歡別人給她拿決定,她要做什麼總要程依跟她一起才行。就是下樓租本小說看,她也喜歡拖上程依,然後租了書,她就把厚厚的言情小說,塞到程依手裏。程依問為什麼?江雪就摸摸鼻子,要是被熟的人看到我看言情小說怎麼辦,多難為情,程依無語,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想到不是自已要看的,完全不覺得不好意思,也就拿在手裏沒說什麼。
程依在大一時跟江雪一起逛街,結果逛到一家圍巾店,店家是個中年女人,那叫一個能說會道。進了店門沒幾分鍾,程依便心動了,想著要買一卷線來打圍巾,自已打的多有意義啊。於是她便買了一大卷,結果後來她打了不到半米長,就不是鬆了,就是緊了,整個圍巾慘不忍睹,最後還是剛學會打圍巾的江雪來救的場。
“還行,最近天變的越來越冷了,你要記得別要風度不要溫度啊。怎麼想起我了?你在外貿公司待的怎麼樣?”程依聽到是好朋友的聲音,心情也變得愉悅了許多。
“還行吧,每天都填單,真的很無聊很枯燥就是了。我想去考報關員,人家都說報關員工資很可觀,但是又怕太難考了。”她在電話那端歎了口氣,“再看看吧,要是隨隨便的去報了名,爸媽那邊知道到了會一直掛心的,考上了倒好皆大歡喜,要是沒考上,鐵定又要對我失望一次。”
程依聽了也是無奈,“不要想太多,你真想考就考,多一個證也是不錯的。努力了不一定要考過才行,再說了一次考不過,還可以再考嘛。不要有太多壓力啊。”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報名費都一千好幾,快兩千了,真考不上,這錢跟扔水裏了一樣,能不心疼嗎?”江雪的聲音裏全是煩惱,“不過還沒決定是不是真的要考呢,畢竟報名字還要抽時間去聽課,現在公司這邊也不知道能不能排出合適的假來。”
程依捏緊了電話在手裏,不由的有些出神,大家的生活都有說不出來的艱辛之處,自已並不是唯一的一個,隻是現階段比較茫然罷了,撐過去,就會不同的。
江雪見她沒有出聲,邊接著道:“不談這些煩人的事兒了,你的嗓子好些了沒?”
程依聽見江雪的詢問,立馬回了神;“嗯,好多了,你聽不出來嘛,我的聲音不是前陣子那樣的鴨子聲音了。嗬嗬,有沒有覺得我的聲音好聽了許多呀?”她是愛笑的人,有點值得高興的事,總能笑起來。
江雪也在電話那端,彎起了嘴角“好了就好,潤嗓的藥暫時別停,過一陣完全恢複正常了,你再把藥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