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奕的成功點燃了眾人的激情,腎上腺激素分泌嚴重過盛,當下就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衝進了浪潮,然後……就沒有了然後。
前輩們的親身經曆告訴我們,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兒,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以為亮一下爪子就是龍爪手啊?
太天真了,同學!先把手洗幹淨再來吧。
幾個不自量力家夥的出現讓河主也是大為頭疼。
觀潮社不是沒死過人,相反死的人海了去了。可人家都是挑戰龍眠江天威而英勇犧牲的,哪有自己跳河下餃子的,你讓河主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觀潮社門檻低,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河主冤啊,那幾個白癡絕對不是他邀請的,都是他邀請的人自帶的,你說這事鬧的。
楊崢卻在反思一個問題,一個一直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的疑問,表情若有所思。
河主安頓完那幾個跳梁小醜的遺體,一臉無奈的走了回來。
說是遺體其實也就剩下幾塊碎布了,湊個衣冠塚都難,肉身早不知道被大浪碾壓成幾千還是幾萬塊了。
他愁眉不展的拍了拍楊崢的肩膀,啥也不說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崢能體會他的複雜心情。
你說一個通玄境超級大高手,自降身份來陪一幫孩子們胡鬧也就罷了。
嘿,這幫兔崽子還不聽話!
有大人看著都能出事,不是顯得他無能嗎?
好在腦子有問題的人永遠占少數,那幾個人的悲慘下場也給眾人敲響了警鍾——量力而行。
可惜像華奕那樣的人實在太少了,或者說華奕水平超標了,之後嚐試的人雖然不少,卻沒有一個成功的,反而搭上了不少人的性命。
平時帶給靈河民眾富裕昌盛的龍眠江今天成了絞肉機,不斷吞噬著無畏的挑戰者。
楊崢果然信守承諾,接下來不管誰遇到危險和困難,哪怕舉手之勞都沒有再出手相助,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反正他已經聲明過了,後果自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還上去丟人現眼幹嘛。
眾人心情壓抑,隻有河主無動於衷,顯然此類事情見得多了。
他喝了杯酒,問身邊的楊崢:“小友,老夫觀你幾次出手都頗有看頭,怎麼,不上去試試?”
楊崢笑著搖了搖頭,把玩著手中的杯盞,開玩笑道:“河主這是看在下礙眼,趕我去送死吧。”
河主啞然失笑:“小友過謙了,能救別人幾次的人焉能沒幾把刷子自保,老夫很看好你呦。”
楊崢笑而不語,絲毫不為所動。
換做之前,他或許會受激,上去顯露一手,哪怕不成功也得像葉玉卿一般在大眾麵前露露臉。
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這觀潮社自開始一來就是場嚎頭,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給靈河境諸位年輕人提供一個曆練的場所。
為什麼這麼說呢?
你想啊,其他人雖然沒有華奕排山倒海的本事,難道就沒別的奪寶方法?
別的不說,楊崢就輕而易舉想到了一個簡單的,讓龍眠江改道。
河流改道對一般人來說或許很難,對修者而言簡直太小兒科了。他們有的甚至不用動手,張張嘴就能在地麵開出一條河道出來。
楊崢能想到的事情,別人會想不到?
怎麼可能!
智商向來是和時間成正比的,在座的哪一位敢說自己比楊崢年輕?人家才是正兒八經如假包換的青蔥二十四載芳華。
再聯係華奕的異常舉動。
楊崢差不多隱隱約約察覺出根本原因所在了,隻是這種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他也很聰明的和別人一樣,選擇了沉默。
如此看來,觀潮社的性質就要有待斟酌了。
正思慮間,耳邊傳來一片驚叫:“看,‘君子劍’也下海了。”
聽到這句話,楊崢險些沒笑出聲來,是話語裏的歧義讓他產生了某些不健康的聯想。
要麼說嘛,經過蒼老師等大師洗禮的人早就脫離了單純,踏入從單純中看本質的極高境界。
“君子劍”確實下海了。
莊修竹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像華奕那樣名揚天下,給自己撈取政治資本。退而求其次,像葉玉卿那樣的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惜的是,上天賜給他一個好師傅。而這個好師傅當靠山還可以,論本事真沒有什麼出彩之處。
《龍爪手》之類的功法沒有,就算有,莊寄柔也不能在體製內私自傳授。故而,“君子劍”聽上去挺威風的,實際也就那樣了。
莊修竹心比天高,論實力可能比起魔化前的李若風還多有不如。
他這位琉炎青府傑出弟子,更多的還是別人看在他師傅的麵子上封的,水分有多大還真不好說。也難怪師門內部對他不夠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