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是被一陣低沉的號角聲吵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披上長袍,趿拉著靴子推門而出。
侍立在門外的護衛躬身道:“大人,您這是要去哪?”
楊崢手搭涼棚,望著遠處火光四起的城牆,隨口問:“這是怎麼回事?深夜演習。”
護衛搖頭:“回稟大人,是城外的敵人趁夜發動了突襲,不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動靜。”
聞言,楊崢一呆,急道:“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不叫我,真是胡鬧。”
護衛低著頭道:“是厲帥不讓我們吵醒您的,晚上隻不過是佯攻,真正的慘烈是在明日,希望您能休息好。”
“都火燒眉毛了,我能睡得著嘛。”楊崢匆匆回房間穿好衣服,就朝著外牆奔去,配給他的兩名護衛緊緊跟隨。
當他趕到的時候,厲寒煙已經在那裏了,她正巡視著城防狀況,有條不紊的指出不足和需要加強的地方,絲毫不把近在咫尺的數萬敵軍放在心上。
這才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將風度,自己差的還遠啊,楊崢心中暗歎。
厲寒煙也注意到了他,眉頭一皺,對他身後的護衛叱道:“本帥是怎麼囑咐你們的?”
兩名護衛頓時羞愧的低下了頭。
楊崢站住來打圓場道:“厲帥,是我執意要來的,跟他們沒關係,您就不要怪罪他們了。”
厲寒煙無奈的說:“你也跟著瞎胡鬧,這擺明了是敵人的騷擾戰術,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不得安寧。雖不可不防,但不可盡防,否則拖垮了沒人再有力氣迎戰了。下麵我已經安排人輪流值勤,你我也這樣施行,能最大程度的減少疲態。”
楊崢笑嘻嘻道:“我知道,隻是他們整個晚上吵吵鬧鬧的,想睡也睡不安寧。既然不打算讓我們好好休息,不如大家都別休息了。”
厲寒煙眼睛一亮,下意識壓低聲音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楊崢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暫時保密,你就瞧好吧。”
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來幾張符咒,一一擺在牆垛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厲寒煙好奇道:“你的儲物戒指都被李若風拿走了,竟然還有符咒。”
“狡兔三窟嘛,身上還有點存貨,數量不多,不過應付今天晚上的局麵完全沒問題。”楊崢頭也不回的說。
此時的那幾張符咒已經有了動靜,輕飄飄飛了起來,落入了牆外的人群當中。
“傀儡符,這東西威力一般,主要作用是騷擾。別看就這幾個,等它們混入敵人內部,做些煽風點火的事,保證敵人大亂。這一晚上想要睡個安穩覺,恐怕難嘍。”楊崢得意洋洋道。
果然,傀儡符一混入敵人的隊伍,就開始了挑撥誤傷,搞得攻城隊亂了套,誰都怕在自己的背後忽然伸出一把刀子,一時間人人自危。
厲文博一看騷擾戰術不成,立刻將攻城隊召回,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伍陽旭穿著睡衣從寢帳走了出來,來到厲文博身邊,打著哈欠問:“怎麼了厲兄,我聽說有奸細混了進來。”
厲文博麵沉似鐵道:“沒什麼,我正派人進行肅清。真奇怪,防守如此嚴密,這些奸細是怎麼混進來的,難不成是一早就潛伏好的。”
伍陽旭附和道:“這個真說不準,咱們還是注意些吧。要不,夜間騷擾暫時取消,等我們明日清查完內部再重新謀劃。”
厲文博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小心無大過。”
喊殺聲漸漸弱了下去,不久便歸於沉寂,顯然楊崢的方案起到了作用。
厲寒煙也忍不住讚歎道:“有一個符咒師坐鎮,能省去很多麻煩,難怪在修真域太乙三清觀的地位那麼崇高。”
楊崢搖了搖頭:“其實,符咒師的弱點也有很多,他們不適合單獨生存,肉體也比較脆弱。決定生存能力的是單張符咒的製作效率和成功率,這兩點隻要有一點出了紕漏,絕對是有死無生的結局。哪一種職業到了金字塔頂端,都是逆天的存在,切不可妄自菲薄。”
厲寒煙點點頭:“深有同感。這樣的符咒你還有多少?”
楊崢往外掏了掏口袋,聳聳肩:“你也看到了,空空如也,剩下的幾張都是保命符,對戰事起不到任何幫助。”
“現做來得及嗎?”厲寒煙追問道。
楊崢還是搖頭:“你一沒符紙二沒墨三沒筆,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厲寒煙蹙眉,筆和墨她倒是能想想辦法,這符紙就算做得出來,也來不及了。放著這麼一個符道高手卻不能用,太浪費了。
“不過……”
一聽有下文,厲寒煙的心又提了起來:“不過什麼?”
“我好像會的不止是符咒吧?”楊崢壞笑著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