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宗舉派歡騰的時候,玄音等一行人已經回到了劍蕩山下的臨時駐地。
玄音屏退左右,隻喚林遠軒跟了進去,瓊華九劍有默契的守在院落和門口的各個角落,防止別有用心人的偷聽。
“遠軒,這件事你怎麼看?”一進房間,玄音隨手布下層隔音禁製,就劈頭蓋臉的問。
林遠軒低著頭,目光閃爍,沉吟道:“掌門指的是?”
“少跟我裝糊塗!危機都迫在眉睫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正是因為你的示弱,才讓劍宗等宵小之徒蹬鼻子上臉,覺得我們瓊華派不過如此。今天在淩霄殿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李伯叔那老匹夫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向我挑釁,本座差點下不來台。”玄音憤恨道,眼神裏滿是怨毒,連帶著清秀絕倫的麵孔都開始扭曲起來。
她之前把妙蓮禪師損的跟孫子似的,然而輪到自己出手了也是一樣的結局,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嘛,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林遠軒心中一歎,抬起頭道:“掌門,不是弟子故意放水。弟子剛晉級通玄境,還沒將身體狀態調整好,就連逢惡戰。本想使出十成力,最後能有個三四成就不錯了,靈力利用效率極低,我需要時間。還有,劍宗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般孱弱,無論是武靈憂還是莫醜,甚至包括俞振聲等人都不是輕易就能夠戰勝的,諸位師弟師妹的敗北便是明證。”
玄音冷哼一聲,森然道:“這我不管,反正明日是最後的機會,你的身體狀態也應該調整個差不多了,別再拿來當借口。務必將莫醜給拿下,不要活口,我要讓李老匹夫先斷一根臂膀。至於武靈憂嘛,先過申屠九那關再說,反正結局都是死,早一步晚一步的區別,就讓她再逍遙幾天。”
林遠軒聞言皺眉:“掌門,非要下死手嗎?就不能換種溫和的方式?”
玄音冷冷的看著他道:“林遠軒,你在四靈空間屠戮萬千妖魔的時候也沒見手軟,為何這個時候瞻前顧後起來了?說!”
林遠軒垂首,木然道:“人和妖魔是不一樣的,同類相殘,親者痛仇者快。弟子想為即將到來的危機多留下一些寶貴的種子,武靈憂和莫醜都是佼佼者,殺之可惜。”
“殺之可惜?!哼,謬論。遠軒,你不要忘了,所謂危機還是你親手觸發的,妖魔聯軍複仇肯定打著消滅你們的旗號,第一步已經走出,就沒有後退的機會,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奪得魁首,鏟除異己,奠定在同輩中獨一無二的聲望,才好主導進程,進行下一步布局。而此二人都是你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不除必成大患,將來肯定會後悔莫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是想成為犧牲品還是犧牲別人,早些做個決斷吧。”
林遠軒沉吟良久,心中又是一歎,躬身,行禮,澀聲道:“弟子領命。”
玄音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露出一絲微笑:“遠軒呐,你沒讓本座失望。相比你師妹赫連晴,我還是更看好你的。記住,上位者是不需要考慮太多得失的,那樣會束縛住自己。必要的時候,萬物都可以拿來做棋子。修真域少一兩個武靈憂莫醜似的人物,對大局根本產生不了什麼影響。做大事者要審時度勢,不拘小節,這樣本座才能放心把瓊華派交到你的手裏。”
“弟子受教了。”
“下去吧,用心準備準備,本座可不想再聽到失利的消息。”
“是!”
等林遠軒推門出去,玄音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出來吧。”
此言一出,就見從屏風後麵轉出來一身段婀娜的紫衣女子,正是赫連晴。
“見過掌門。”
“你來說說,林遠軒明日會不會繼續放水?”
赫連晴眼波閃了一閃,模棱兩可道:“弟子不知。”
“不知?!你怎會不知!你不是和他青梅竹馬嗎?那麼多年都沒摸透一個人的心思,和你娘一樣,都是廢物!”玄音大怒,手腕一用力,茶盞便捏成了齏粉,茶水早就化為了水霧。
赫連晴聞言驀然抬起頭,怡然不懼的看著玄音道:“親愛的姨母大人,一個人的心思哪能那麼容易摸透。您不也一樣嗎?據我所知,我那便宜父親還不曾經是你的道侶,卻被我母親搶了過來。事發之前,您又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呢?”
話音剛落。
轟!
房間裏頓時像被狂風席卷了一般,一片狼藉,滿地碎片。
而赫連晴也感覺喉嚨一緊,就被一雙白皙修長的手狠狠掐住,提了起來。
“賤人,你們母女都是賤人!”玄音滿臉猙獰的低吼道。
赫連晴身體懸空,卻不反抗,咳了幾聲,譏笑道:“怎麼,說到你的痛楚了,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玄音雙手驟然收緊,赫連晴臉色開始變得發青,發紫,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