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之日如期而至。
這天,劍蕩山廣場人山人海,全部是各殿派出的代表,來共同見證新宗主的誕生。
與此同時,劍宗弟子除了值守的,全部老老實實呆在自己所屬殿中,通過投影水晶觀禮,並在儀式的最後投上關鍵的一票。
總之,今天對劍宗任何人來說都是個極為特殊的日子。
負責主持儀式的是教導監主事柳南,他站在高高的天台上,俯視著下麵無數張或成熟或稚嫩的麵孔,感慨道:“老夫很榮幸會有一天能主持如此重要的儀式,同時感到自身責任重大,因為今天要產生一位對我們劍宗至關重要的人物,那就是一門之主。一個英明睿智的宗主無疑能改變一個門派的命運……”
下麵的長老和弟子都認真的聽著,不發一言,這本來就是個非常嚴肅莊重的場合。
等柳南緬懷完劍宗過去無比輝煌的歲月,忽然語調一轉,變得異常悲憤起來:“自從劍宗沒落後,六大宗門從各個領域對我們打壓不說,還否認我們劍宗過去的成就。這次百年論劍所發生的一切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旁的話老夫不再多說,諸位心知肚明。可以想象若是沒有武靈憂師侄和莫醜師侄最後的力挽狂瀾,等待我們劍宗的又是一種何等可怖的命運。”
聞言,眾人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沒錯,百年論劍過程中劍宗所遭受的侮辱和不公平對待他們是銘記於心,那種絕望和無力一輩子都忘不了,所以才更加對今天來之不易的局麵萬分珍惜。
“但是,就在我們劍宗稍微好轉的時候,天降橫禍,我們永遠失去了一位睿智的領袖,永遠!”柳南蒼老的麵孔變得猙獰起來,吼道:“你們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台下鴉雀無聲,一雙雙猩紅的眼睛訴說著他們無聲的憤怒和不甘。
“因為我們劍宗還是太弱了!因為弱小才被欺負和漠視,因為弱小才在自己地盤連一門之主都保不住。老夫很想知道,你們甘心嗎?”
“不甘心!”所有人齊聲怒吼。
“你們憤怒嗎?”
“憤怒!”
柳南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光憤怒有什麼用,劍宗需要的是實力,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的實力,足以碾壓一切的實力。但很遺憾,這些,我們劍宗目前都不具備。我們老一輩懦弱平庸了一輩子,但老夫不希望你們繼續將這麵恥辱的旗幟扛下去。所以,劍宗需要改變,改變的第一步便是從宗主選舉開始。老夫想說的就這些,剩下的交給你們了,都把眼睛擦亮點,劍宗的未來因為你們的選擇而改變,是好是壞,無法預料。”
聽完他的一席話,所有人都麵色凝重起來,本來在心目中極為重要的宗主選舉儀式更是提高到了生死攸關的程度,沒人敢當兒戲。
“請第一位候選人上場。”說完,柳南就默默的退到一邊,把舞台交給了今天的主角。
幕後,青鸞殿殿主石浩天麵色鐵青道:“柳師兄說這些話肯定是另有深意。”
流風殿殿主範清憂心道:“明擺著嘛,我總覺得他在為某人造勢。”
石浩天沉聲道:“還是那個莫醜?”
範清點點頭:“定是他無疑,加入劍宗不到兩年,能得到執法堂和教導監主事的支持,此子不簡單啊。”
石浩天煩躁道:“柳師兄和薛師妹為何如此偏幫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也不肯考慮龍飛。”
範清聞言,神色凜然道:“師弟慎言,莫醜為我劍宗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此話若是讓其他人聽到定要惹出事端的。”
石浩天心中一突,苦笑道:“我也是被利益熏心,才口不擇言。憑心而論,若不是莫醜此人的真實身份讓我拿捏不定,他確實是劍宗宗主的不二人選。但是,連土生土長的武靈憂都出了問題,誰又敢保證這個半路出家的家夥不包藏禍心呢,我也是為了劍宗利益考慮。”
範清表麵附和的笑了笑,心中卻是對他的狡辯很不屑。說到底,還不是心疼前期大量的宣傳投入不能回本。
這次候選名單,石浩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於龍飛塞進去,為此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選舉前又是揮金如土,拉攏了一批本殿和其他各殿弟子,若是於龍飛沒有任何建樹,這些投入全泡湯了,元氣大傷的青鸞殿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萎靡不振,甚至有淪落為第二階梯的風險。他連老婆本都投進去了,能不上心嘛。
其實範清也想過一過掌門師尊的癮,奈何門下弟子太不爭氣,卓子航在劍宗內部的風流行徑曝光後,簡直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名聲都掉進了糞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