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淵之井。
正閉目打坐的武靈憂驀然睜開眼睛,雙眸透出淡淡的笑意:“師弟,你來了。”
地窟的陰影中,楊崢的身形緩緩顯現了出來,藍袍鐵麵,一如當年那位青澀的水寒殿弟子。
“靈憂師姐,你受苦了。”
武靈憂輕輕搖了搖頭:“相比肉體上的痛苦,內心的折磨才是最難熬的,我至今無法忘記宗主慘死的那一幕。”
楊崢來到武靈憂對麵坐下,看著她道:“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意。”
武靈憂點點頭:“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知無不言,但我已經對找出真凶不抱任何希望了。”
楊崢淡淡道:“師姐何必悲觀,世間沒有解不開的真相,至少我相信你,不是嗎?”
聞言,武靈憂抬起頭,定定的望著他:“師弟,你變了,比以前樂觀了,也會安慰人了。”
楊崢笑了:“師姐錯了,不是我變了,這才是我本來麵目。”說著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武靈憂的眼睛驟然一亮。
“怎麼樣,長相一般,是不是很失望?”楊崢打趣道。
武靈憂也笑了:“你想聽真心話?”
楊崢雙眼一瞪:“不用打馬虎眼,我內心強悍著呢,不會被三言兩語打擊到。”
“那我想說的是,師弟,你比以前英俊多了。”
“謝謝誇獎……嗯?”楊崢忽然回過味來,以前的自己毀了容顏,哪還能見人?武靈憂這分明是在變著花樣調侃他呢。
明白過來,他沒好氣的說:“你這人真是的,誇獎一下我會死啊。”
武靈憂啞然失笑:“以師弟的為人,還在乎別人的看法?褒與貶又有何區別?”
楊崢摸著下巴點點頭:“言之有理,我視名利如浮雲,逍遙天地間,豈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好了,閑聊到此為止,我們開始談正事。”楊崢抬起頭,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武靈憂也收起了笑容。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武靈憂回憶道:“事發當天,渺塵殿遇襲,宗主為保護我出去迎戰妙蓮和玄音。”
“妙蓮和玄音參與了襲擊?”
“沒錯,正是因為他們出現,才將宗主引誘了出去,給了第三方可乘之機。”
“偷襲你們的還有第三方勢力?”
“對,是潛入劍宗的魔族高手。”
“魔族?!我明白了,肯定是四靈空間事件的後續報複。繼續說,後來呢。”
“我當時剛經曆完決戰,尚未恢複,即便是恢複,麵對這個級別也無能為力。生死一線間,宗主及時趕了回來,救了我一命。”
楊崢臉色愈發的凝重了:“不要告訴我,最後他們聯手了。”
武靈憂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楊崢臉上閃過一絲煞氣,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不用問他也知道,咬牙切齒道:“那魔族不能放過,妙蓮和玄音更不能輕饒了他們,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武靈憂無精打采道:“除了我以外,目擊者都死了,沒有任何證據,如何指控他們。就算有證據,他們一個是瓊華掌門,一個是蓮華禪院實際掌控者,我們如何對付?”
楊崢冷著臉道:“這師姐就不用管了,我肯定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給李伯叔宗主殉葬。”
武靈憂長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差距太懸殊,她顯然不抱任何希望。
楊崢轉頭看著她道:“師姐,你安心在此靜養,師弟我很快就會洗脫你的罪名,放你出去的。”
“有勞師弟費心了。”武靈憂淡淡回了一句,重新閉上了眼睛,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楊崢知道這個心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開的,默默起身,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見他出來,在外守候的姬語墨和梁秋洛迎了上去。
“師兄,問的怎麼樣?”梁秋洛問道。
楊崢搖了搖頭,歎道:“有些棘手啊。”
“怎麼講?”
“光目前知道的就有玄音、妙蓮,還有一個神秘的魔族高手,很難對付。”
梁秋洛倒吸一口涼氣:“師兄,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小心把自己給搭進去。”
楊崢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怎麼,怕了?”
梁秋洛正色道:“師兄,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我們無能為力。這裏麵哪一個不主動找我們麻煩就該謝天謝地了,您還想著去打他們的注意,不是找死是什麼?”
楊崢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這仇就不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