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楊崢曾經曆過很多次逃亡和追殺,每一次都被逼到走投無路,每一次都是命懸一線,能活到今天,可能把這輩子買彩票中獎的好運氣都給搭進去了。慘痛的教訓和經曆告訴他,這個世界真的很危險,這裏的人真的很偏執,你若是得罪死了一個人,就等著不死不休的糾纏吧,人家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所以在劍宗剛恢複記憶的那段時間裏,他就不斷反思,如何才能從絕境中保全自己?如何最大限度的活下去?答案唯有一個,未雨綢繆,小心謹慎,狡兔三窟。
得出這個結論,楊崢也將其貫徹的非常徹底。別人可能不信,這次圍獵行動看似凶險萬分,但他為自己準備的後路就有十幾條之多,保險一環套一環,即便穀內的人全軍覆沒,他也能保證全身而退。當然這一切隻有他自己知道,畢竟不是什麼上台麵的事,暴露的話還拉低他的形象聲望。
獄軍的突破打亂了他一係列計劃,很多後續手段都夭折了,楊崢不得不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逃得話很容易,北域四魔被抓,任務完成了一半,也算能交代過去,隻是滯留在翠羽境的人都要有危險了,難免不會成為獄軍泄憤的目標。其他人的話也就罷了,坑了就坑了,他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頂多回去扯皮一陣子,真躲不過去的話還可以隱姓埋名。但是劍宗和星穀的人還留在裏麵,他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如此一來,隻能賭了,賭那個人深藏不露,還有所保留,至少能和獄軍鬥個旗鼓相當,否則也隻有跑路一途了。一邊想著,楊崢來到一處極為空曠的原野停了下來,趁著出其不意爭取到的一點時間快速從儲物戒指中取出材料布置起了陣法。
這並不是什麼禁製,因為那是徒勞的,以獄軍現在的實力,遠不是楊崢所能困住的。
這是一個傳送陣,觀其規模,可以稱得上大型了,能實現區域遠距離傳送,就算以楊崢的能耐,布置起來也極為吃力,堪堪趕在獄軍趕來之前布置完畢,然後就毫不停歇的啟動了。
傳送陣漸漸亮起的光暈將周圍的夜景照的光怪陸離,連看到這一幕的獄軍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神色閃爍不定,明顯搞不清楚楊崢又是弄得哪一出。
猶豫間,傳送陣的光芒漸漸散去,陣中心出現了一名單膝跪地的藍衣女子,微低著頭,青絲在一側披散而下,正好擋住了半張側臉,看上去神秘而又詭異。
見到藍依,楊崢才算真的鬆了口氣,笑眯眯的對獄軍道:“若想殺我,就要先從她的屍體上踏過去。”
這句話向來是被動句,經楊崢之口竟然轉變為主動句,用無恥來形容都是對它的玷汙。藍依表麵雖然平靜,心中如何唾罵可想而知,若不是有血印束縛,她肯定反手先把這混蛋給幹掉,其實她心裏早就想這麼做了。
獄軍沒有理會楊崢,自從藍依出現之後,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此人身上,因為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真可笑,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會感受到威脅,很可能是錯覺。
但獄軍不是西摩,不會掉以輕心,他相信自己的感覺,眼前看似柔弱的女人極度危險!
藍依緩緩站起身來,獄軍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這是他第一次後退,哪怕麵臨數百高手合力也沒有退過。
僅僅這一步,楊崢就知道自己賭對了,不禁冷笑道:“原來我們萬人敵的獄軍大人也有畏懼的時候啊,真是稀奇了。”
獄軍麵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卻是對藍依道:“想必你就是在水寒殿阻攔西摩和哲魯烏斯暗殺的神秘高手,如今看來,他們並沒有誇大其詞。”
藍依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仿佛眼前隻是一尊雕塑。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們搜集的情報裏沒有關於你的任何信息?這不合常理。”獄軍繼續問。
藍依還是不言不語,眼神甚至有些飄忽不定,這是赤裸裸的無視。
獄軍徹底惱了:“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打到你說,看你的嘴硬還是骨頭硬。”
說罷,他大步流星向兀自站在陣中央的藍依奔襲了過去,地麵又是一陣震顫,仿佛被巨獸碾壓一般。
楊崢早識趣的退到了遠處,把戰場給讓了出來,任由這兩位折騰。
不足十步之遙,藍依眼中的焦距才開始凝聚,落到對方身上,而此時獄軍的掌風已經先一步而至,吹散了她的青絲,顯露出了那張美麗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