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公審大會如期舉行。
鑒於內外兩陵的特殊性,並未在其搭建太多設施,隻是臨時搭了一座刑台,略微清理了一下陵前廣場的雜草,給眾多觀禮之人騰出足夠的空間。越是簡單整潔,越能體現會場的肅穆莊嚴。
這是楊崢自繼任劍宗宗主以來的第三次全宗規模的盛事,兼有向外界展示腕力的特殊使命,所以劍宗高層對此分外重視,特意從兵部請調了龍驤劍麾下一支精銳戰部——孤光前來助陣,與刑部一道共同維護會場秩序。
一個公審大會而已,要不要這麼誇張?沒辦法,誰讓楊崢前兩次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了,給劍宗眾人留下了濃重的心理陰影,他們這一手就是防著楊崢再搞出什麼幺蛾子,當著那麼多外賓的麵不好收場。
楊崢對他們這些小伎倆不屑一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說哥要真打算動點手腳,把龍驤劍麾下戰部全都拉過來也不夠他折騰的。
順著人群一一看過去,站在左側最前排的都是各殿殿主和宗門長老,位高權重的薛雲璿和陽蘭都在比較靠前的位置,與楊崢的距離很近,也方便照應。
右側前排的則是受邀或自發前來觀禮的貴賓,林遠軒等人赫然在其列。
除了六大宗門代表和一流名門特使,這次來的修真名宿著實不少,都是衝著獄軍和北域四魔的名頭來的,其中很多人都是和他們一個時代的人物,彼此熟悉的很。有的是來惋惜英雄末路,送老對手最後一程,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看來年輕時候沒少吃過這些家夥的虧。
“時辰到!”
隨著禮儀長老一聲唱喝,楊崢提起衣擺,沿著整齊的台階漫步而上,來到一座巨大的墓碑前停下,從侍從弟子手中接過三炷香,點燃,拜了一拜,插在玉石香爐前。
這便是劍宗開山祖師穀正陽的墓碑,曆經十幾萬年風雨屹立不倒。高達數十丈的青石碑為內陵一景,筆直如劍,直指蒼穹,靠近陵園最先看到的就是它,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給祖師上完香,楊崢又拾階而下,來到中部一塊兩人高的劍形墓碑前停下,石碑還很新,想來立起來沒多久,上書:劍宗第一百四十一任宗主李伯叔之位。
他伸出手摩挲著石碑,輕聲道:“李前輩,我把殺害您的真凶帶來了,這回您可以安息了。”
說完這句話,楊崢轉身,居高臨下望著站在陵前廣場的黑壓壓人群道:“感謝諸位貴客和同門出席公審大會,共同來見證曾冒犯劍宗儈子手們的窮途末路。今天,他們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廣場上的人群頓時一陣騷動,他們知道正戲來了。
“把囚犯押上來!”
左側人群漸漸散開,讓出了一條通道,刑部弟子橫抬著五名身體被縛的魔族來到陵前廣場中間,正對著石碑放了下來。
一見這幾個人,人群中騷動更大,竊竊私語聲不絕入耳。
“他們就是在西南域橫行無忌的魔帥獄軍和北域四魔?不像啊?”說話的是個年輕人。
一個年長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年輕人,你什麼眼神?這幾個魔族的樣子和修真邸報上透露的形象別無二致,哪裏不像了?”
“氣質不一樣。”
“啊呸!階下之囚哪來的氣質,省省吧。在劍宗天牢裏走一遭,哪怕是條龍也能給你整成一條蟲。”年長者很有經驗的說教道。
“這麼誇張?”到底是閱曆淺,年輕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還是好的,要是進了六大宗門的天牢,就別想活著出來了。”
年輕人渾身打了個寒戰,訥訥道:“難怪六大招惹不得,謝謝前輩指點。”
“噓,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別到處嚷嚷,讓六大的人聽見就糟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卻不知這番話早已經被不遠處的林遠軒一行人給聽了去。
蘇靈湊到林遠軒耳邊,似笑非笑道:“林師兄,有人誹謗我們瓊華派,該當如何處置?”
林遠軒麵無表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種小事你也管,是否覺得太過悠閑了。”
蘇靈低下頭擺弄著修長的指甲,慢條斯理道:“在人前行刑,劍宗擺明了要給我們這些人一個下馬威,我們豈能讓某人如願。”
林遠軒眯起眼眸,道:“我知道你們心裏不痛快,其實我也是。隻不過這裏是劍宗的主場,周圍戒備森嚴,若是搞出什麼事來,恐怕很難收場。你如果不怕變成和眼前幾個魔族一樣的下場,我倒不介意陪你們瘋狂一把。”
聞言,蘇靈收起了笑意,淡淡道:“也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次就算了,我倒要看看楊崢想搞什麼名堂。他若以為僅憑懲戒幾個魔族就能將我們震懾住,就大錯特錯了,我瓊華派何曾對人低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