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玉蘭花會如期舉行。
暫住在月讀樓的年輕人們都結伴去了落星湖畔參加花會,之前還鬧哄哄的酒樓難得清靜下來,隻留下楊崢三人,坐在雅間裏喝茶閑聊。
見這個時候還有人停留在酒樓,夥計覺得很奇怪,出於好心,禮貌的敲開房門,對楊崢三人躬身道:“商公子,玉蘭花會要開始了,你們再不去就要趕不上了,畫舫可是準點啟航的。”
楊崢轉過頭來,笑了笑:“謝謝你的提醒,我們在等一位朋友,還不急,小二,不用管我們,你去忙吧。”
“好嘞,我就在外麵候著,商公子有事直接吩咐。”夥計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梁秋洛開口道:“師兄,約定的時間到了,可還是沒有姬小姐的身影,你看……”
“急什麼,姬語墨是不會食言的,耐心等等,這一天才剛剛開始。”楊崢非常淡定道。
“師兄,我始終有個疑問。”
“說。”
“你和白總管為什麼這麼信任姬語墨,難道就不怕她另有圖謀嗎?我實在想不通,她放著好好的河洛書院千金大小姐不當,偏偏和我們這種小勢力小人物混在一起,沒有道理啊?所以我一直懷疑她別有用心。”
楊崢瞥了他一眼,緩緩道:“這要看你怎麼看了,姬語墨出於什麼目的幫助我們,不是我所關心的,我在意的是結果。裏麵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問題,你隻要知道,有些事隻有姬語墨能做,也隻有她能做得了,我們需要她,就足夠了。”
“你就不怕她把我們賣了?”
“正如你剛才所言,想不通她幫助我們的理由,我也想不通她出賣我們的理由。你把簡單的問題看複雜了,隻要她肯幫助我們,至於動機什麼的有必要知道嗎?參透一個人的內心是很累的,何苦來哉。”
梁秋洛沉默半晌沒說話,像是被他說服了。
魚文君端著茶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目光偶爾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三人各懷心思時,篤篤篤有節奏的聲音響起,門再次被敲響了。
“進來。”
“商公子,外麵來了一位客人,托小人通傳一下,想必應該是您要等的朋友吧。”剛出去沒多久的夥計點頭哈腰走了進來。
楊崢尚未發話,梁秋洛先一步欣喜的站了起來:“總算來了,讓我們好等啊。”
說著他就準備迎出去,卻被楊崢給叫住了:“師弟且慢。”
梁秋洛停下腳步,疑惑的轉過頭來。
“如果是姬語墨,直接就進來了,不會讓人轉達,跟我們故弄玄虛的,我總覺得有古怪。”
梁秋洛一想也是,凡事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便問:“師兄打算怎麼做?”
“且等我探視一番。”楊崢說著,左眼就變了顏色,如同一潭湛藍的湖水,深邃而神秘。
在他眼中,建築結構都消失了,呈現的是黑白相間的線條,不再有任何阻擋,然後他就清晰的看到了站在樓下的那道身影,那道熟悉的身影,登時變了臉色。
梁秋洛察言觀色,見他神色有異,忙問:“師兄怎麼了?樓下是誰?”
楊崢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道:“林——遠——軒。”
“什麼?!”梁秋洛吃驚不小,魚文君也掩住了微張的檀口。
“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找到這裏?我們的行蹤應該很隱秘啊,偽裝的身份也沒有任何問題。”梁秋洛感到匪夷所思,一種活見鬼的感覺。
“現在不是追究那些的時候,我們當務之急是馬上離開,不能和他碰麵,否則前麵的偽裝都將前功盡棄。”楊崢迅速反應過來。
梁秋洛也知道事態緊急,焦急問:“我們怎麼離開?離開又能去哪?不等姬語墨了?”
“姬語墨是一定要等,沒有她,後麵的路寸步難行。至於去哪,我倒有個初步想法,這玉蘭花會看來不得不走一趟了。”楊崢一邊說著,已經雙手布置好了隨機傳送陣法,當先跳了進去。
梁秋洛和魚文君不敢拖延,緊隨其後。
三個大活人就這樣在夥計驚愕的目光中消失的無影無蹤,隨之消失的還有那個倉促布置起來的陣法。
幾乎他們前一步離開,後麵的門就被猛地推開了,林遠軒闖了進來,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間大為惱怒,他剛才感到陣法波動就情知不妙,一刻不敢耽誤,縱身上樓,可還是晚了一步,早知道不提前通報了,姓楊的混蛋總不按常理出牌。
林遠軒的目光落在呆滯站立一側的夥計身上,喝問道:“他們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