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意見達成統一,再次起身麵對那個可怕的對手。
林遠軒漠然的看著他們視死如歸的表情,忽然開口道:“切磋而已,何必呢?”
“說得輕巧。”宋琰冷笑道:“林師兄如果和我們位置互換,肯定也會做出這個決定的,河洛書院的尊嚴需要我們來捍衛。”
林遠軒長歎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沒有你們蓄意挑釁,又怎麼落得現在這般騎虎難下。你們河洛書院的尊嚴需要捍衛,我瓊華派的尊嚴何嚐不是如此。”
“不必多言,我們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宋琰手中長劍一揮,如同一泓秋水,閃爍著粼粼波光,劍名秋水寒,也是一等一的名劍。
林遠軒食指在劍身上滑過,語氣淡淡道:“那就對不住了,也請河洛書院的諸位接我一劍。”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便向一方傾斜,然後出現在五丈高的上空,接連九道殘影,虛幻如真,正是弱柳扶風劍訣中的殘劍飛絮。
宋琰等人如臨大敵,早就對這傳說中的劍訣聞名已久。
噌噌噌!
淩亂的劍氣驟然在空中炸開,忽隱忽現的向四周席卷,肉眼很難分清劍氣的軌跡,仿佛它們割裂了時間和空間,下一個瞬間便出現在書院眾人身前。
宋琰長劍上撩,與劍氣接觸,渾身巨震,差點脫手而出。有些未能擋下的細小劍氣割裂了她的青絲,她的肌膚,她的衣衫,在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看上去很是狼狽。
其他人的處境並不比宋琰好到哪去,幾乎人人帶傷,尤其辛竹因為失去了佩劍,隻能用雙臂去阻擋,本來潔白如玉的小臂血肉淋漓,好不猙獰。
看著眾人的狼狽相,林遠軒懸浮在空中,語氣淡淡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認輸吧,否則我不敢保證下一劍還能手下留情。”
孔治平憤怒的抬起頭來:“休想!我們沒有倒下,還可以戰鬥。”
辛竹輕輕****著手臂上的傷口,幽幽道:“這一劍,我無論如何也要還回去。”
林遠軒長歎道:“既然你們執迷不悟,也休怪我劍下無情。”
風雲驟起,圍繞著他的身體高速旋轉,平靜的湖麵也被割裂出一道道痕跡,這是劍氣凝聚的征兆,看來,林遠軒要動真格了。
伊索大步向前,擋在眾人前麵,語氣低沉道:“等會兒你們盡管攻擊,防禦交給我來。”
宋琰點點頭,認真囑咐道:“諸位,不必藏著掖著了,動用最強殺招吧,這是生死決戰,不是兒戲。”
眾人均是麵色凝重的點點頭,一股股無形的氣勢憑空而生,萬裏晴空也被洶湧的煙雲所籠罩,天地暗淡,如天狗食日,山雨欲來風滿樓。
畫舫上圍觀的看客也注意到形勢的急轉而下,再次啟航遠離,生怕被波及進去。
沒有人注意到,在最大的那艘畫舫一角,有三個黑影先後潛入水中,不斷向下方沉去,轉眼沒了蹤跡。
透明如蟬翼的鱗片向林遠軒手中長劍彙聚,以劍為骨,以氣為身,迅速增長至數十丈之長,遠望似有破天之威能。
書院十人也不甘示弱。
宋琰長劍插入水麵,體內靈氣宣泄般洶湧而出,帶動著湖麵形成一圈圈漣漪,漣漪所過之處蓮葉化為齏粉,浮萍化為虛無,水流沿著劍身高速旋轉,抽離,顯然不僅僅是靈氣那麼簡單,這是她目前所掌握的最強劍技——斷水流。
辛竹沒有了佩劍,並不代表她會輕易放棄,順手摘下發簪,發簪迎風見長,看在人們眼中卻是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劍,木質結構,古樸而又沉重。
“梅花劍?!”有見識之人已經驚呼出聲。所謂梅花劍,是從梅香書院鎮院之寶——萬年梅花樹上取其枝幹用秘法所鑄,威力驚人,但可惜隻能使用一次,一次之後,靈氣散盡,化為一截普通的枯木,一般是賞賜給極為傑出的弟子保命所用,沒想到她這個時候拿了出來,真舍得下血本啊。
可能受辛竹的刺激,牧雲心也從戒中取出一物,四四方方,鏤刻的很精致,每一麵都鑲嵌著瑰麗的寶石,看上去更像一件藝術品。
可看到此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星匣,用六種不同屬性的隕星鐵打造而成,其罕有不比辛竹的梅花劍遜色到哪去,甚至猶有勝之。此物結合點星書院特殊心法激活,可以釋放出萬點星光,那是死亡的煙火。
陳彥咬破舌尖,一口至陽精血噴於折扇之上,風雷扇大放光芒,一麵淡青,一麵藍紫,不時有電弧閃過,與頭頂上空雲霧中的雷聲遙相呼應,身體周圍已經形成一道旋風。白虎書院的弟子都知道,這是風雷扇訣第六層的外在表現,真沒想到陳彥師兄年紀輕輕竟然修習到此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