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開沒有像大多數外來弟子那般沉淪,他深知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是宗主楊崢費了好大周折才爭取來的,他的任務就是學習,完善自己,而不是去毫無意義的攀比,把先進的鑄劍工藝帶回劍宗,不光是為自己,也是為師門。
有這個堅定的信念在支撐,經曆最艱難的適應期之後,他反而後來居上,成為了這批外來弟子中的佼佼者,展現出神兵山莊平均之上的水準,他的勤奮看在鑄劍院執院長老眼裏,很是滿意。
要知道,在此之前,鑄劍院執院長老鐵占山是最反對劍宗弟子前來進修的長老之一,他認為形同朽木的劍宗出來的弟子定然是諸多不堪,內心麻木,懶惰懈怠,來此純粹是玷汙神兵山莊的名聲,便聯合了幾個大院的執院長老向莊主反對。奈何莊主歐冶正淳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執意讓劍宗的弟子前來修業,就安排在鐵占山院下。
鐵占山氣的七竅生煙,待劍宗十人來到鑄劍院之後沒給過他們一天好臉色看,還把最髒最累最麻煩的活計扔給他們,美其名曰曆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故意找茬和折磨,均幸災樂禍的看笑話,等他們自己先受不了放棄。
可漸漸地,讓包括鐵占山在內的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這些劍宗弟子哪怕幹著最髒最累的工作,飽受別人歧視,也隻是默默的承受,並沒有撂挑子的意思,尤其徐開,做什麼事都一絲不苟,毫不打折扣。
一天兩天如此,一個月兩月如此,半年過去,還是依然如故。除了安排的工作外,徐開還經常站在其他鑄劍前輩身邊主動幫忙打下手,對於這種免費勞力,誰不願意用啊,也不吝嗇傳授一些東西。久而久之,剛來的時候還處在吊車尾的劍宗徐開,穩步攀升,在上一次院內考核的時候超越了所有的外來弟子和半數的神兵山莊弟子,躋身精英之列,令人側目。
在他的帶動下,劍宗其他弟子也取得了相對不錯的成績,逐漸改變了別人的看法。
雖然嘴上不承認,鐵占山心裏清楚,自己已經被這名質樸的劍宗弟子給征服了,扭轉了之前的看法,逐漸開始給他們安排重要的鑄造工作,重點栽培徐開,算是為自己之前的惡劣態度給他的補償。
接觸的越多,鐵占山越覺得這小子很對自己脾氣,沒有當下年輕人的浮躁,性格沉穩,基礎紮實,關鍵還在於勤奮,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名優秀鑄劍大師的前提條件。猛開小灶之後,他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一些不能教的,礙於門規,隻限於內部弟子知道,這讓他很不爽。
鐵占山深知遇到一個好苗子有多麼困難,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還是外來弟子,不甘心的他多次拉攏徐開,開出外人很難拒絕的條件要求徐開改換門庭。
徐開每次都是笑著婉拒,這一次被逼的緊了,收起笑意,正色道:“鐵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但晚輩劍宗弟子的身份毋庸置疑,我也以此為榮,並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前輩若是再步步緊逼,那晚輩也隻好忍痛離開了。”
鐵占山氣餒道:“老夫真不明白,劍宗有什麼好的?一個日薄西山的宗門也值得你追隨,說不定哪天就被瓊華派給滅了。”
徐開堅定道:“不會,劍宗有楊宗主坐鎮,隻會重新屹立於萬宗之巔,我們每一個人都堅信這一點,並為此奮鬥不息。”
“楊宗主?”鐵占山語氣古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劍宗宗主已經不姓楊了。”
“什麼?!這不可能!”徐開長身而起,麵色震驚道:“鐵前輩從哪得來的消息?我們宗主雖然年輕,卻不是易與之輩,誰能把他趕下台?我不相信。”
鐵占山捋了捋胡須道:“逼迫自然不可能,若是主動退位呢?老夫這裏有確切消息,楊崢讓位給武靈憂,已經歸隱。外麵傳的人盡皆知,也就你們還被蒙在鼓裏。”
“武靈憂?武師姐!”徐開麵色驚疑不定:“為什麼會這樣?楊宗主他為什麼要退位?理由?”
鐵占山翻了翻白眼:“你問我,我問誰?這是你們劍宗內部的事。”
徐開雙手抓撓著頭發喃喃道:“難道楊宗主放棄我們了嗎?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可是退位……”
鐵占山安慰道:“你安心在這裏修業便是,別想那麼多。有一點可以肯定,劍宗的權利交接是和平演變,與之前相比隻不過換了個宗主,其他的並沒有任何變化。”
徐開抬起頭,茫然道:“楊宗主不在了,怎麼能說沒有任何變化,他走了,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