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夜風沁涼,涼透守衛在神武庫外圍的諸多長老和守庫弟子的心裏。
雷行抬頭瞥了一眼升至半空的明月,心中默數著時間,臉上的愁雲揮之不散。
其他人感同身受,那要命的時刻終於要來了,結果會如何呢?是防守成功還是再次淪為修真域的笑柄?今夜便能見分曉。
鐵占山還算鎮定,壓低聲音道:“老雷,事已至此,擔心也沒用。哪怕失敗也沒什麼好說的,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因為對手太過詭異。”
雷行麵無表情道:“你這話能對老夫說,能對門下弟子說嗎?能對其他觀望此事的人說嗎?他們會不會接受這荒謬的說辭。你要知道,神武庫裏麵存放的可是我神兵山莊百年的積蓄,也是全門上下百年的心血,一旦失去,不止是丟麵子那麼簡單,還有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兒元氣。”
鐵占山語滯,隨即歎道:“你所說的老夫何嚐不知,可知道又怎麼樣呢?該來的總歸要來,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我們不是第一批遇到的人,也永遠不是最後一批,這便是宿命。”
“宿命?”雷行冷笑道:“那個人的話你也聽到了,明明有人為的痕跡在內,何至於冠以宿命論,危言悚聽。老夫最恨的不是盜竊賊,而是隱藏在我們中間的內鬼。此間事了,我便請示莊主徹查,如果讓老夫知道是誰,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瞥到雷行眼神中湧動的紅光,鐵占山歎了口氣:“何至於殺性如此之重,過猶不及。”
雷行冷哼道:“少勸我,不這樣不足以平息我神兵山莊萬年以來的怨氣。”
鐵占山搖了搖頭:“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
鐵占山掃了一圈四周,見眾人注意力都不在他們身上,便布下一層禁製,壓低聲音道:“你難道就沒想過,我們神兵山莊的夢魘這麼久都揮之不去,豈是一兩個內鬼所能左右的。”
雷行生性耿直不代表是傻子,聽出了弦外之音,心中頓時一凜:“你是說……”
鐵占山點點頭:“沒錯,看如今的態勢,針對我們的人已經在神兵山莊內部形成了氣候,甚至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他們熟悉我們的所有布置和底細,如何不能成事。”
雷行神色凜然道:“這件事莊主大人知道嗎?”
“早在上次竊歲失敗後,他老人家就開始懷疑了。你難道沒發現這次竊歲的防禦布置大多是莊主一個人在做,並沒有和我們深入溝通嗎,分明是信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你我在內。”
隨著鐵占山說出了這段秘辛,雷行不怒反喜,拍手稱快道:“早該如此了,我們被冤枉無所謂,隻要能揪出那個吃裏爬外的混賬東西。”
看著他這般沒心沒肺的樣子,鐵占山苦笑道:“老雷糊塗啊,沒有我們幫忙,莊主一個人肯定處於下風,這不是件好事,到時候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雷行一想也是,轉而沉吟道:“那我們幫助莊主禦敵不就行了。”
“你看,話題又繞回來了。”鐵占山無奈道:“關鍵在於莊主現在除了他自己誰都信不過,我們肯幫忙他也得肯接受才行,誰知道會不會是誤導和陷阱,你設身處地想一想,換做我們不也有如此顧慮。哪怕明知道什麼情況也是投鼠忌器,想必這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吧,不得不令人感慨心機之重,肯定布局很久了……”
雷行蠻橫的打斷道:“現在不是欽佩別人的時候,我腦子不好使,你就直說吧,我們該怎麼辦?”
鐵占山瞥了一眼前方歐冶正淳的背影,淡淡道:“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什麼也不做,靜觀其變,剩下的交給莊主去做,想必他心中早有定計,無須我們費心。”
雷行難以置信道:“我們就幹看著莊主他一個人孤軍奮戰?”
“怎麼會是一個人呢?”鐵占山嘴角微微上翹道:“我們不是剛為他老人家請來一個外援嘛。”
“他?”雷行遲疑道:“你就如此篤信?”
“之前老夫還不敢確信,見過真人之後心中已經有了底,對此人的能耐有了幾分認識,既然名副其實,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這次要不要打個賭,就賭你上個月剛煉製的那柄開天玄斧,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吃虧,老夫的賭注是你一直垂涎的那柄秋水伊人。”鐵占山誘惑道。
雷行咬了咬牙:“好,賭就賭,不過這次老夫寧願輸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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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鐵占山和雷行對賭的時候,神武庫封閉的大門忽然開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