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台境,水鏡城中心有兩座高聳入雲的尖塔,乃蓮台境以及普陀州的中樞所在,是近兩年隨著修體院的設立才剛落成的。而在兩塔之上數萬丈的高空,還懸浮著一座龐大的廟宇建築群,便是水鏡寺之所在,已經在那裏漂浮了萬載歲月,曆史甚至比水鏡城都要早。
站在水鏡寺之上,俯瞰下麵,給人一種將整個城市掌控在手中的錯覺。但這不僅僅是錯覺,因為這個寺廟的主人,確實是水鏡城乃至整個蓮台境的實際掌控者,如今還要加上普陀州掌控者的頭銜。
水鏡寺修心禪,講究清淨自然,而今天的水鏡寺可不算清淨,因為它迎來了幾位尊貴的客人。以水鏡寺如今的地位,能稱之為尊貴的客人極其有限,除了主寺方丈和幾位德高望重的禪師尊者,也隻有九寺主持才夠這一資格。
而在寺前廣場相迎的人中,除了水鏡寺主持圓真大師,連寺內僅存的一位太上長老渡苦也出麵來迎接了,說明來人不隻是九寺主持那麼簡單。
很快,寺前廣場中心的巨大傳送陣開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從中走出來一肥頭大耳的黃袍和尚,無眉無須,笑臉盈盈,跟尊彌勒佛似的,尤其胸口掛著的那一串碩大的紫檀木佛珠,仿佛都鍍上了一層油光。這哪裏是和尚啊,分明是個廚子。
迎賓的小沙彌很有眼力勁,一看到此僧的形象,頓時和腦中一個人對應了起來,大聲脫口而出道:“南無寺主持慶喜大師到!”
圓真白眉一抖,笑嗬嗬的迎了上去:“阿彌陀佛,慶喜師兄,別來無恙啊。”
慶喜大和尚蒲扇般的大手轉動著佛珠,笑眯眯道:“還是老樣子,忙些俗事,哪趕得上圓真師弟能靜心潛修啊。”
圓真忙說哪裏,剛要再說點客氣話活躍一下氣氛,又聽迎賓小沙彌的聲音響起:“無念寺主持忘塵大師到!”
傳送陣中走出來一精瘦的老和尚,麻杆似的身材和慶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眉毛雪白而又奇長,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睿智。
圓真和慶喜卻不敢怠慢,雙雙迎上去見禮,這位忘塵大師可是他們的老前輩,和水鏡寺的渡苦大師一個輩分。
幾人剛寒暄了幾句,緊接著傳送大陣光芒連閃,接連數個人影從陣中走了出來。
“無相寺主持素亭大師到。”
“天龍寺主持真剛大師到。”
“護法寺主持本鶩大師到。”
“雷音寺主持道衍大師到。”
素亭大師是個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和尚,嘴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風。真剛大師是個十分魁梧的僧侶,有著體修強大的體魄,看上去也是非常年輕,正當壯年。本鶩大師人如其名,表情陰鷙,不苟言笑。道衍大師在四人中就顯得比較中庸了,看上去非常普通,給人一種老好人的形象,但你要真那麼想就大錯特錯了,平庸的人怎麼能坐上九寺主持的寶座。
眾僧剛剛見完禮,兩位素衣女居士聯袂而至。
“流雲庵主持明玉師太到。”
“緣生庵主持緣心師太到。”
明玉師太要年長一些,麵目清秀,穩重大方。緣心師太則顯得非常年輕,顧盼生姿,美豔無雙,這樣的天姿麗人遁入空門,隻讓人感到可惜可歎。
但到了她們這個級別,可不再是以容貌來評價了,流雲和緣生兩庵能擠身九寺之列,自有其獨到之處。
和眾位主持打招呼,兩位師太的表情略顯冷淡,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他們的待遇還算好的,緊跟著明玉和緣心兩位師太出來的這位和尚就連一點兒好臉色都撈不著了。緣心師太眼中甚至有著深深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能讓兩位師太如此對待的人是誰啊?當然非極樂寺主持清心莫屬。也對,他的所作所為,助紂為虐,足以令所有女性不恥。清心清心,唉,白瞎了一個好名字。
清心主持不但在兩位女主持麵前討不到好,連其他幾寺男主持也沒給他好臉色看。裏麵縱然有看不慣其惡行的因素,最根本的還是極樂寺的底蘊照著原九寺差遠了,在別人眼中就是個暴發戶,而且還很沒品的那種,有著骨子裏的蔑視。
被集體排斥,清心老和尚一時間有些尷尬和羞惱,妙蓮禪師在位的時候,誰敢這麼對他。好在圓真作為東道主,雖然有些不恥,麵子上還要過得去的,強擠出笑容招待,倒也過得去。
九寺主持齊至,卻沒有任何離開原地的意思,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瞟著傳送陣的方向,好像在等什麼大人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