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紅色的煙幕劃破長空,臥龍城各個角落都清晰可見。
天香樓前。
正在組織手下藍衣軍進行第三次強攻的周誌遠抬頭注意到了這一幕,立刻揮手阻止了下麵的進攻,重新列陣。
手下親信不解,質疑道:“少主,馬上就要攻破天香樓了,現在撤退豈不前功盡棄?還請三思啊。”
周誌遠狠狠給了這名親信一記耳光,罵道:“蠢貨,我們的任務是抓人,不是和九品世家交惡,既然其他地方有所發現,馬上撤退避免誤會進一步加深才是,你還嫌小爺我得罪的人不夠多嗎?”
親信捂著半邊臉倍感委屈,他不過聽命行事,哪裏知道裏麵的彎彎繞。
周誌遠可不在乎他什麼想法,轉身對天香樓拱拱手,高聲道:“諸位,今天發生的事純粹是場誤會,還請不要往心裏去,過幾天我會親自登門謝罪。”
周誌遠說完也沒等對方答複,率藍衣軍離開,急匆匆往城南方向趕去。
天香樓危機一解,裏麵的人都鬆了口氣。說起來這些世家子弟長年養尊處優,還真沒怎麼經曆過這種事,能在藍衣軍的強攻下支撐這麼久,多虧了燕驚鴻的淡定指揮。身為鳳殿主管教導的副座,她軍事方麵的履曆也是艾納蘭極為看重的一點,遠不是在場的這幫世家公子小姐可比的。
見對方來得快,去得也快,有人便疑惑道:“沒頭沒尾,這算怎麼回事?藍衣軍的實力和傳言中不太相符啊。”
“他們放水了。”上官縱淡淡道。
皇甫旭日沒好氣道:“你有病吧,都什麼時候了還為別人說話,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上官縱冷冷瞪了他一眼:“我隻是在說事實,不然你以為僅憑我們這點人能擋這麼久?別做夢了!”
皇甫旭日毫不領情:“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又算什麼?冒犯了我們還在意傷害程度的深淺嗎?總之,這件事沒完。”
“那是你們皇甫家的事。”上官縱實在不想和他多說廢話,轉頭看向燕驚鴻:“燕小姐,你怎麼看?”
燕驚鴻正透過窗戶看著城南上空尚未散盡的紅煙,聞言轉過身來,慢條斯理道:“我大體同意上官公子的推測。至於他們為何急著離開,想來是有了新的發現吧,或者更有可能找到了那人也說不定。”
上官縱饒有深意的看著她道:“可我並沒有從燕小姐臉上看到任何憂慮之色。”
燕驚鴻淡淡一笑:“我們已經做了該做的,問心無愧,剩下的事和我們無關,隻需看熱鬧便是。”
“這可不像燕小姐說出來的話。”上官縱不打算就此放棄,繼續試探道。
燕驚鴻深深看了他一眼:“上官公子想多了,小女子追求實際,從不做能力範圍之外的事。”
上官縱笑了笑,沒再繼續追問,和其他人一樣,將目光轉向那片各方勢力關注的焦點。
※※※
隱月閣。
黑影已經和卓飛燕試探性交手了數個回合,從表麵來看,勢均力敵。
然而就在兩人準備正式動手的時候,南方天空的紅色煙幕吸引了黑影的注意,幾乎毫無預兆,前一刻還準備攻擊的黑影虛晃一槍,向紅色煙霧出現的方向急速遁去。
手下正要去追,卻被卓飛燕給叫住了:“由他去吧,你們追上去也是送死。”
侍衛隊長極為不甘道:“大人,就這麼放他走嗎?我們薔薇箭的顏麵何存?”
卓飛燕麵無表情道:“記住,相比顏麵,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不走,我們今天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侍衛隊長一驚,難以置信道:“不至於吧,他有那麼厲害?屬下看大人和他交手不相上下,如果再加上我們……”後麵的話,侍衛隊長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卓飛燕緩緩抬起了左臂,肘部位置的甲胄已經被劃開了數道口子,殷紅的鮮血從中滲出。
大人受傷了?那個在屬下眼中近乎戰無不勝的“黑鳳”竟然在試探性攻擊中受傷了?而且還是在穿著薔薇箭高級將領特製的盔甲前提下。
環視過一張張不可思議的青澀麵孔,卓飛燕淡淡道:“看到沒有,這才是事實。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們薔薇箭強大,不代表不需要避讓,過剛易折,遇到明知道無法戰勝的對手,首先要想的是避其鋒芒,實在躲不過去才考慮拚死一戰,今天的事引以為戒。”
眾人不禁同時咽了口唾沫,侍衛隊長澀聲問:“大人,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