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軸吱呀吱呀作響,馬車中一陣沉寂,司南父女相對無言。
過了不知多久,司南才緩緩道:“雪衣,我們父女二人很久沒像現在這樣在一起過了,你怨不怨為父?”
司雪衣鼻子一酸,眼圈微紅,低下了頭。
說不怨是假的,長久以來,父親的注意都放在姐姐司雪茗身上,很少過問她的事,同樣的姐妹,前後出生時間差不超過半刻鍾,待遇卻迥然不同。司南的態度也影響到了家族中其他人的看法,導致司雪衣的地位低人一等,被有些人所瞧不起,如何不令她心灰意冷。
但司南再有不是也是父親,司雪衣又豈能挑不是。
司南歎了口氣:“我明白了,為父確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讓你受委屈了。”
司雪衣此時已經收拾好情緒,緩緩抬起頭來,表情重新恢複了平靜,淡淡道:“父親大人,有什麼事您就直接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言外之意是不用打感情牌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司南見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老臉一紅,身居高位已久,也是久經磨練的,短暫的尷尬之後,便直接問道:“今天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人?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司雪衣心中冷冷一笑,表麵卻不動聲色道:“他本人不是說了嗎,是厲家軍鎮殿使,代表的是雲環,和女兒算是有些私交。”
說了等於白說。
司南自然不會滿足於此,繼續追問道:“厲家軍的鎮殿使不是秋山縈嗎?說起來她還是我們烏冬裏環出身,怎麼又換人了?”
“鎮殿使位高權重豈是能隨意更換的。”司雪衣見父親對厲家軍了解很淺薄,也知道他的能力在商業運作上,對地方勢力一知半解,是個門外漢,也難怪會輕易被尤海那家夥唬住,倒向王環厲家,是人都有弱點,不過這樣一來,她勸說的難度就大大降低了,繼續道:“據我所知,厲寒煙麾下冊封了三位鎮殿使,第一鎮殿使,也就是這個商隱,行事低調,在數年前有過出色的表現,幫厲寒煙扭轉頹勢,打敗本家,成就卓越。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就連厲家軍內部都鮮少他的傳聞,直到今天看見他自曝身份,我才想起來。”
“哦,是這樣嗎?”司南將信將疑。
司雪衣沒理會他的困惑,接著道:“第三鎮殿使伯哲,是隨厲寒煙一同起家的老部下,忠心耿耿,不久前才被提拔,至於立了什麼功勞我就不知道了。第二鎮殿使秋山縈因為表現卓越,才被大家所熟知,她一個人的光輝掩蓋了其他人的光芒,才容易讓外界忽略一些人。但我想,能成為厲家軍鎮殿使的人,哪一個都不是善茬,還要小心應付才是。”
司南斜睨了她一眼:“雪衣,你這是話裏有話啊。”
司雪衣淡淡道:“父親大人想多了,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像我們這樣的家族,不能把雞蛋都放到一個籃子裏,那樣太不保險,如果押錯了對象,就徹底無法翻身了。”
“那你的想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