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陛下,前麵就是吞雲穀地了,貴軍長途跋涉至此,是否原地休整一下再前進?”一青衣老者恭敬的對麵前一身華麗戎裝的中年男子道。
戎裝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率軍遠征而來的暝墟鬼王衛夫,他淡淡嗯了一聲,遠眺前方連綿起伏的山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嘲弄道:“這裏莫非就是你們上次止步的地方?”
青衣老者臉上毫無尷尬之色,申公狐派他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差事,先前陰墟支援不及時,導致暝墟差點被滅掉,若說衛夫能忍下這口怨氣,鬼才相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被發派來給對方出氣的,現在語氣還算好的,前幾天剛來的時候被斥責的跟孫子似的,早就習慣了。
老者還知道自己的長處就是臉皮夠厚,不然也不會被申公狐選中出這趟差,他詹光那麼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堆笑道:“您誤會了,我們陛下上次之所以繞開這裏,並非拿對方全無辦法,隻是為了及時援助貴軍,才不得不暫時放過這些亂臣賊子一馬……”
衛夫冷笑著打斷詹光的話,麵無表情道:“理由就免了,申兄派你來是協助本王的,而不是來耍嘴皮子的,辦正經事要緊。”
詹光忙識趣的閉上了嘴,垂手站在一邊。
衛夫側過身去,表情多雲轉晴,微笑著對身後不遠處一麵容俊逸的青年將領道:“言昊,依你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詹光不由看了那年輕人一眼,能讓暝墟鬼王衛夫笑臉相對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可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言昊這號人,這些天總是冷著一張臉,對誰都愛搭不理,軍中威望貌似還很高,到底什麼來曆?
聽衛夫問起,被叫做言昊的年輕人緩緩抬起頭來,不苟言笑道:“師尊隻是吩咐我這次來協助你掌兵,至於如何去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絕不幹涉。”
言昊的話硬梆梆的,也不怎麼客氣,算是非常失禮了。
哪知衛夫一點兒也不生氣,貌似對言昊的態度習以為常,依舊保持著微笑道:“言昊你太不知道變通了,這裏除了你我師兄弟二人,又沒有別人,何必苛求自己,難道你就不想獨當一麵嗎?”
聽到這裏,詹光得到一個重要的信息,兩人竟然是以師兄弟相稱,這可是個大新聞,衛夫師尊是蒼墟鬼王敖振的消息天下皆知,難道這言昊也是敖振的弟子之一?難怪衛夫一直照顧有加,原來有這層關係在其中啊。
聽了衛夫的話,言昊神情明顯有些意動,可不知想到了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多謝師兄厚愛,我不敢違背師尊他老人家的意誌。”
衛夫歎了口氣,也沒有強求,重新轉過身冷著臉對豎著耳朵偷聽的詹光道:“詹特使,在這裏你是地頭蛇,了解情況要比我們多,有什麼好的建議?”
見詢問自己的意見,詹光受寵若驚道:“陛下過獎了,建議不敢當,卑職覺得還是以謹慎為重,先原地紮寨休整,派一部分探子到前麵查探一番,若無異常,再做其他打算,不知陛下以為何?”
衛夫眉頭緊鎖:“用得著這麼麻煩嗎?九冥軍在暝墟的時候就遭到了我方重創,如今又是我們大軍壓境占據絕對優勢,根本不足為懼,要我看,也別休整了,一鼓作氣殺過去,等拿下九冥城再到裏麵休息也不遲。”
“萬萬不可!”詹光臉色變了變,忙出聲勸阻道:“陛下您有所不知,這冥幽之森自古以來就不是什麼善地,我們陛下多次開拓未果,最後不了了之,裏麵風險非常大,不是短時間能夠攻克的。”
強兵在手,衛夫頗為不屑道:“本王就不信以我們的實力,還怕區區魂獸。”
詹光苦勸道:“陛下,貴軍固然不怕魂獸,但一些損失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我們何必跟一幫畜生較勁呢,需慎重才是啊。”
衛夫並不是一個能聽得進勸的人,但凡上位者都有一意孤行的臭德行,偶爾問別人的意見也不過是象征性做給外人看得,表現自己有多麼開明,廣納諫言,實際真不是那麼回事。
但這次他卻真的猶豫了,倒不是說聽進了詹光的勸,而是出征的主力是師尊敖振的人。若因為不小心損失太多,恐將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降低在敖振心目中的印象,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念及於此,衛夫覺得這次不妨表現的“大度”一點,采取詹光的建議也不錯,最多浪費幾天時間,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