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城盛宴一直持續到深夜,除了臧雪等幾位九冥城核心高層,沒有人注意到楊崢已經離開了。他是悄悄走的,不想驚動任何人。就如他當初來的時候沒有人迎接,走的時候也沒有人送行,保持了一貫低調行事的風格。
因為虞南煙先行一步,陪楊崢一起離開的隻有穀正陽。
回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城市,還有城牆上站著的那幾道若有若無的身影,穀正陽感慨道:“小子,付出那麼多,你真舍得就這麼走嗎?”
飛在前麵的楊崢頭也沒回,自嘲一笑道:“不然又怎樣,無論有多麼融入,我到底不屬於這裏的人,整個世界都沒有我的位置。”
穀正陽意味深長道:“老夫倒覺得不是這個世界不能容你,而是你的心不屬於這裏。小子,老夫是過來人,提點你幾句,其實人最難做到的不是爭取未來,而是珍惜現在。不要讓迷霧掩蓋住自己的眼睛,直到將來某一天再後悔。”
楊崢有感於穀正陽直覺的敏銳,聳聳肩道:“我習慣了漂泊,習慣了獨自一人,或許將來某一天找到自己的歸宿,但絕對不是現在。”
穀正陽輕輕一歎,沒有再說什麼,他正因為看得明白,看得透徹,才更清楚有些事若非當事人親身經曆一遍,是永遠無法體悟的,這就是人的矛盾性,在錯誤中一次次輪回,千萬年不變。
兩個人趕路無聊,楊崢有心找個輕鬆點的話題,便把自己聽到的一些野史給搬了出來:“祖師,您真的上過黃冥老母嗎?”
“咳咳咳……”穀正陽被嗆了正著,一張不算蒼老的臉脹得通紅,怒目圓睜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夫什麼時候和……和那個黃冥老母有關係了,後世人真不像話,亂編排,一點兒底限都沒有。”
楊崢狐疑道:“是這樣嗎?可我聽著有鼻子有眼的,說是你們兄弟二人爭搶一個女人,最後反目成仇,導致了一場悲劇,劍宗和九幽世代為敵,原來都是謬傳啊,野史果然不可信。”
聽到這裏,穀正陽臉色變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道:“野史也不全是假的,隻是有些出入罷了。”
“啊,什麼?”楊崢猛然轉頭,目瞪口呆的盯著穀正陽猛瞧。
穀正陽長歎道:“聽你說到九幽,老夫才記起那段往事,幽雨,哦,就是你口中的黃冥老母,和我是一對道侶,嗯哼,這破外號起的,看來雨兒所創立的九幽很不得人心啊。”
聽穀正陽爆料自己的情史,楊崢精神大振,一雙眼睛就差閃閃發光了:“快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穀正陽頗不自然的避開他灼人的目光,故作平靜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老夫當年初立劍宗,更多精力放在了門中事務上,忽略了她的感受。雨兒一氣之下,獨自創立了一個門派,和老夫針鋒相對,目的不過是想壓下老夫一頭,讓我更多關注她一點。女人嘛,都這樣,愛耍小性子。”
“後來呢?”
“後來她消氣了,我們就重歸於好了啊。”
“啊?”
“啊什麼啊,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