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門走出很遠,楊崢還處於暈暈乎乎的狀態,顯然冥主是易寒天這件事對他的衝擊著實不小。
穀正陽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輕歎道:“你不要有什麼壓力,冥主這些年修身養性,脾氣改變了不少,沒以前那麼荒唐了。”
楊崢聞言哭笑不得,沒那麼荒唐貌似不是褒義詞吧,大家對冥主的要求有多低啊?
穀正陽自顧自道:“如果姬師韻所言非虛,那明日的形勢應該對我們比較有利,冥主親自垂詢,最起碼能做到不偏不倚。”
楊崢苦笑道:“祖師您不要太樂觀,別忘了人家還是兩口子,大棒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也在情理之中。”
“不會的。”穀正陽微笑道:“老夫對於冥主要比你了解的多,他雖然比較寵溺自己的女人,卻不縱容,尤其是木雅辛暗中做了一些違背他個人意願的事,相當於直接和他對著幹了。這種時候如果還故作視而不見,則是對其個人威望的沉重打擊,何況……”
“何況什麼?”
“何況木雅辛這種心機深沉欲望貪婪的女人,並不是很受冥主待見,若非顧念生前的一夕之歡情分,早就將她查辦了。此次木雅辛作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楊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個失寵的女人,難怪社會報複心這麼強!”
穀正陽搖頭失笑,從他初次見到此女的時候起,她就和現在沒什麼兩樣了,從骨子裏就很瘋狂和不擇手段,說她因情而變,那太看得起易寒天的魅力,也太高估木雅辛的純善了。
這種事他自己想想也就罷了,沒有對楊崢說,當著一個後輩去編排另一個後輩的隱私,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逛完冥海城,楊崢跟隨穀正陽來到他常住的林中雅舍暫住一宿,等待明日直接麵見冥主。
一夜無話。
第二天,楊崢坐在蒲團上緩緩睜開眼睛,恰好與推門而入的穀正陽對上。後者沒有從其目光中發現任何緊張,暗讚對方的心理素質之高,微微一笑道:“剛才有使者來過了,冥主準備在雲濤園接見你,路途稍微遠一些,老夫帶你過去吧。”
楊崢起身整理了下衣衫,訝異道:“不是說要在尊殿朝會之後接見我嗎,怎麼換成雲濤園了?話說雲濤園又是哪?”
穀正陽無奈道:“具體情況老夫也不清楚,隻是聽說冥主知道你的消息,臨時取消了尊殿朝會,將審判木雅辛一事延後,會見地點也改成了自己的私人禁地,看得出他對你的重視。雲濤園沒有冥主特許老夫也沒資格進去,等會兒把你帶到地方,後麵就全靠你自己了。”
楊崢一邊點頭應著,一邊陷入了沉思,他可不會單純的認為易寒天會無緣無故就高看他一等,投緣這種事多發生在異性身上,同性之間可不多見,何況兩人的時代差距太過久遠,毫無共同語言。
雖然心中疑惑甚多,秉承順其自然的行事風格,楊崢還是跟在穀正陽身後趕往雲濤園。
路過一片氣勢恢宏的宮殿建築群,穀正陽還有心情指給他看,那就是尊殿所在,也是今天原本要去的地方。
看著宮中不凡的排場和來來往往的侍從,楊崢撇撇嘴,表示自己的不屑。
穀正陽對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也不怎麼感冒,三言兩語帶過,就帶他準備離開,迎麵便遇上了昨日剛有過一麵之緣的姬師韻,她今天出行的儀仗規格要高很多,身後俊男美女各一排,約有百十人左右,最前麵的兩人就是昨日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年輕人。
一行人正是要去尊殿。
穀正陽拉著楊崢退到一邊,在冥境衝撞尊殿儀仗可不是件小事,搞不好會麻煩纏身的。
見“閑人”識趣退避,那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均露出不屑和自傲的神色,顯然還在為昨天的事耿耿於懷,今天能從楊崢身上討回點利息,心中那叫一個痛快。
楊崢啞然失笑,根本沒放在心上。
姬師韻走過穀正陽二人身邊的時候,素手一揚,儀仗隊伍頓時停了下來,她頭也沒回,淡淡道:“正陽,我不是說過讓你們早作準備,好迎接冥主駕臨嗎,你們怎麼到現在才來,成心想讓我們難堪嗎?”
話說的有些重了,想來是姬師韻打算借此機會敲打敲打他們,好讓他們等會兒收斂一點,別得理不饒人,從這裏便能看出,她個人還是傾向於木雅辛一邊的,畢竟有一層親緣關係。
穀正陽和楊崢雙雙訝異的對望了一眼,他們沒想到姬師韻會說出這種話來,她難道到現在都不知道尊殿朝會已經被取消了嗎?冥主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唯獨繞開了尊殿掌席,是在用另類的手段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具體緣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