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與其說是一種劍技,不如說是一種大道至繁的劍術境界。
大道至繁,大道至簡,本質並不衝突,是境界高深的兩種極端。簡者,一擊斃命,毫無贅餘。繁者,不是指華而不實,而是指一擊斃命之餘,還伴隨著華麗唯美的效果,使得殺人更像是一種藝術,相對而言,這種境界難度要高一些。但無論至繁至簡,都是實力強大的一種體現。
侯叔吃驚就吃驚在楊崢不過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傳說中登峰造極的境界,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令人很難相信。可剛才親眼所看到的那一幕,已經清晰的告訴他這不是幻覺,是鏡花水月無疑。
空間如水,水麵如鏡,鏡中萬物,盡為虛空,已經完美的詮釋了鏡花水月的真諦,這個楊崢,很不簡單。
其他人就沒侯叔這麼好的雅興了,還有心思去感慨劍術方麵的理論,那些站在楊崢對立麵的人,全部失聲,生怕下一個瞬間倒黴的就是他們。
狼牙一滅,宋氏兄弟是真的膽寒了。他們盡管已經往高了去評估楊崢的實力,但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境界,如此實力簡直是太可怕了,乃他們平生僅見。對方既然能毫不費吹灰之力的滅掉狼牙,同樣也能輕輕鬆鬆滅掉他們,與如此可怕的人為敵,找死不嫌太快。
獨狼大當家宋雄一改之前的強硬,低聲下氣道:“尊下既然有此等實力,我們萬萬不是對手,還請高抬貴手,放我兄弟一馬。”
楊崢雙目微闔,輕蔑的瞥了他們一眼,居高臨下道:“現在才服軟,晚了!”
“楊公子且慢。”花靜月的聲音傳來,身影飄逸的落在他身邊,掃了宋氏兄弟一眼,施禮道:“奴家有個冒昧的請求,能否把這幾個人交給我來處置?”
楊崢淡淡道:“當然可以,本來就是為你們出氣。但有句話不得不事先提醒你,對待敵人,不能有婦人之仁,否則最終害人害己。”
花靜月點頭道:“多謝公子提醒,奴家曉得輕重。”
楊崢點點頭,便抽身退到一邊,把主導權讓給花靜月。
花靜月轉身對宋氏兄弟冷聲道:“你們當初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宋氏兄弟對楊崢忌憚,不代表他們就怕了花靜月,老大宋雄麵無表情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我們兄弟早有覺悟,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還栽在了你的手裏。”
花靜月平靜道:“你錯了,不是栽在我的手裏,而是你們咎由自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宋雄冷冷道:“成王敗寇,隨你怎麼說。”
花靜月深吸一口氣,道:“好,那我問你,我們族人都去了哪裏,為什麼在我們出來之後,再無他們的音信?”
聞言,宋氏兄弟麵麵相覷,神情古怪異常。
見此情形,花靜月心中就是一緊,沉聲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快說!”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由老大宋雄淡淡道:“如果你問的是族人的下落,我們兄弟還真不清楚,但如果想知道族人的死亡埋葬地點,興許能給你指出一條明路。”
“什麼?你們殺了所有族人!”花靜月駭然失聲。
宋雄皺眉道:“我有那麼說過嗎?我們兄弟四人再心狠手辣,也做不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那你剛才是什麼意思?”花靜月迫切追問道。
“很簡單,我們獨狼掌握的資源要比你豐富得多,知道的東西也比你多得多,從搜集到的零星線索推測出當年離開族中後不久,族內便發生了不知名的變故,導致村落一夜盡毀,族人消失無蹤。又經過數年孜孜不倦的調查,終於在舊址以北兩百裏的山坳,發現了族人的墓葬群,裏麵有很多我們所熟知族人的屍骸,這就是我們所掌握的全部信息。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是天災還是人為?幸存的族人都去了哪裏?就不在我們了解範圍之內了,至今仍在暗中調查中。”
宋雄的話令花靜月陷入了沉思,眉頭緊鎖。
楊崢聽出了一些不對勁,低聲問湊過來的侯叔怎麼回事?
侯叔現在對楊崢敬畏異常,聽他問起,毫不隱瞞道:“楊公子有所不知,靜月出身自靈族,族群本就不多,八年前擅自跑出來行走,再回去就沒有了族人的消息,這些年一直在苦苦尋找,卻毫無進展。宋氏四雄雖然不是東西,但可以說是靜月目前在世上僅剩的族人了,所以之前一直在忍讓,乃至於被逼上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