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幾人藝高人膽大,也不怕黑蝠暗中使詐,抬步就邁進了稍顯破舊的宅院,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仿佛一腳踏空了似的。而楊崢卻沒有絲毫緊張,先不說黑蝠就在他身邊不遠處,就算沒有人質,這小小的迷魂陣也難不倒他。
秦落衣幾女什麼大風大浪沒遇到過,見多識廣,反應也是非常平淡,閉目任由身體自由下落。
這讓原本準備看他們出醜的黑蝠好生失落,總覺得坐井觀天的那個人貌似是自己。然而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腳下便再次有了實感,顯然是著地了。
一穩住身形,楊崢便仰頭看了看混沌一片的天空,那是他們來的方向,微微頷首道:“能在這裏見識到小混沌挪移陣,我倒是對血蝠刮目相看了。”
被一語道破家族中最大的秘辛之一,黑蝠驚駭欲絕,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啪啪啪的鼓掌聲,忙抬頭看去,驚喜道:“父親大人!”
楊崢幾人也同時聞聲望去,就見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處廣闊的前庭,有小橋流水,有亭台樓閣,花團錦簇,僅前庭院的規模就已經超出他們之前所看到的五進宅院數十倍,果然是內有乾坤。
而被黑蝠喚作父親的是坐在池塘邊垂釣的一中年男子,麵容祥和,也就是血蝠的家主了,此時正微笑著看著楊崢一行人,目光瞥過黑蝠身上時,嚴厲中不乏幾分寵溺,嗔怒道:“你這小兔崽子總算知道回來了,又去哪裏野了?”
黑蝠低著頭吭哧吭哧道:“沒去哪,就是在家裏呆悶了,隨便出去走走。”
“你這隨便一走就是三天,真是夠可以啊。”中年男子兩眼一瞪,旋即擺擺手道:“算了,回頭再和你算賬,雲兒,不介紹一下你身邊的幾位朋友,看起來身世不簡單啊,就憑剛才這位小哥堪破我守門大陣的眼力,就比你以前帶回來的狐朋狗友強上太多了。”
黑蝠剛要反駁他們不是朋友,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楊崢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頓時把不該說的話都咽回到肚子裏,幫著他欺騙父親道:“父親大人,這些……是我在外麵交的朋友,需要在此借住幾天,還請您恩準。”
血蝠家主不由眯起了眼睛:“雲兒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血蝠的朋友,當然有資格住在這裏。你帶你的朋友先下去安頓吧,晚上為父會宴請這些貴客。”
見父親沒有懷疑,黑蝠暗鬆了口氣,回了一聲好,便帶著楊崢他們去廂房了。
臨走的時候,楊崢還頗為禮貌的對黑蝠的父親行了一禮,血蝠家主含笑回禮,好一幅其樂融融的氣象。
然而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前庭,血蝠家主如沐春風的笑容才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森寒,冷聲道:“陳霖,你明知道雲兒被挾製,為什麼阻止我剛才出手?”
唰,一道黑影閃現出來,單膝跪在血蝠家主身後,麵色凝重道:“家主,老奴這麼做完全是為少主,為家族好啊,那幾個人實在招惹不得。”
如果楊崢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得這個陳霖正是當初帶他們上山的那個陳伯。
血蝠家主冷笑道:“哦,竟然還有我們血蝠不敢招惹的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陳霖苦笑道:“家主,我們血蝠強大不假,但比之暗盟總部如何?”
血蝠家主皺眉道:“好端端的,怎麼扯到那上麵去了?”
“您先別管,請回答老奴的問題。”
血蝠家主沒好氣道:“暗盟由暗修十二個最強大的流派所把持,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你問這個做什麼?”
陳霖澀聲道:“家主,就連那個不可一世的暗盟都在兩年前遭到重創,您覺得我們會有勝算嗎?”
血蝠家主臉色大變:“你是說……”
陳霖無奈的點點頭:“沒錯,剛才那個男子化成灰我也認得,就是上次挾持少爺逼迫老奴帶其上山的人,也是大鬧暗盟總部的罪魁禍首,這種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稍有不慎,整個血蝠世家都要陪葬,您可要三思啊。”
血蝠家主踉蹌退後了兩步,渾身直冒虛汗,心有餘悸道:“幸虧你剛才提醒及時,我們與一場滅頂之災擦肩而過。話說回來,這樣的煞星怎麼找到我們這裏來了?”
陳霖指了指他們離開的方向,哭喪著臉道:“我們跟他們無怨無仇,以前還算是幫過忙,對方沒理由找我們麻煩,所以很大可能是少爺招惹來的。”
血蝠家主怒火頓時上湧,咬牙切齒道:“這個逆子,每次偷偷跑出去都要給我惹麻煩,非得把家族推入火坑才算完嗎,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陳霖苦笑著寬慰道:“家主,懲戒少主的事還要往後放放,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眼下這些人,雖然現在相安無事,但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釀成大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