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楊崢如此吃癟的時候,姬語墨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戲謔,但為了讓他心服口服,表麵不動聲色道:“這次尋找龍角行動的關鍵在於隱秘,若稍微泄露出一點兒風聲,明裏暗裏的敵人都會有所動作,那對我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他們甚至不需要太多手段,隻要將我們偷渡到問劍境的消息透露給問天劍派,無窮無盡的麻煩便會紛至杳來,這是我的另一層顧慮,你總不想處處受製於人吧?”
楊崢承認姬語墨所言很有道理,嘴上卻不肯輕易妥協:“姬小姐未免小心過分了,潛入問劍境的事在整個薔薇箭都是最高機密,鮮有人知道,還怕走漏了風聲?”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姬語墨冷漠道:“楊公子你才加入薔薇箭多久,又怎麼知道高層沒有敵對勢力的內應呢?我看隨你一同回來的那三位高手,身上都有疑點。”
“秦落衣她們?!”楊崢瞳孔一縮,很快又恢複正常,輕笑著搖了搖頭:“姬小姐,你想多了。”
看樣子他對姬語墨的陰謀論很不感冒。
“是不是覺得我在危言悚聽。”姬語墨冷笑道。
楊崢笑而不語,然而正是這種不慍不火的態度,清晰表明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如果秦落衣之流都不可信,那薔薇箭幾乎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情況未免太糟糕了些,他壓根沒敢往那方麵去想,也下意識逃避這種敏感的話題。
而姬語墨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繼續冷聲道:“楊公子,你這人優點很多,缺點也不少,太過於意氣用事,容易被感情蒙蔽了理智。好,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替你說。休息的這段時間,我認真分析過你們進入銀殿的全過程,拋去白霜月刻意安排的那部分,隨行的三大返虛高手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說表現消極。我並非沒見識過鎮守第一層的烈焰金獅實力,那對我們來說固然是不可戰勝的對手,但對她們三人來說則不然。整整三個人,竟然拖到了炎赤辰的靈魂蘇醒,最後還是要藍依出麵才維持住局麵,這在我看來太不可思議了,她們到底有多麼愚蠢,多麼無能?”
“可是……”楊崢張口欲言。
“別打斷,聽我把話說完。”姬語墨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說她們是太過大意,還因此受了傷?”
楊崢下意識點頭,已經被代入了對方的節奏之中。
姬語墨冷笑道:“你這麼想就太天真了,苦肉計知不知道?你真以為返虛高手受傷是那麼容易?告訴你,不可能!當年追殺我們的公良弼三人純屬特例,不可複製。這裏麵最大的疑點就是秦落衣受傷,還是心神之傷,嗬嗬,真是可笑,怎麼不說是神傷?”
楊崢爭辯道:“你這麼說就太絕對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是,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但鮮少發生在返虛這一級別的高手身上,返虛是最高精銳,最高精銳懂不懂,就是無論見識還是天賦乃至經驗都是翹楚中的翹楚,白癡能混到金字塔頂端?尤其在那種時候,她們連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沒有,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如果艾納蘭麾下都是這種貨色,勸你盡快脫離的好,不然會跟著一起陪葬。”姬語墨搖頭輕歎:“算了,我沒心情和你爭辯,話都說清楚了,信不信隨你。反正我目前信得過的隻有你和藍依,有我沒她們,有她們沒我,你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