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斷?!”玄音冷冷道:“本座可不這麼覺得,林遠軒當時離開瓊華派後不久,那幫老家夥就開始了逼宮,全門上下都被牽連,唯有他置身事外,手上沒有沾染同門的鮮血,世間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是徐銘那老狐狸留下的一枚暗棋。”
寥寥數語,秦落衣便對玄音的多疑程度有了一番新的認識,心說傳言果然非虛,心胸狹隘到如此地步,她該不會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今後的日子看來不好過嘍,嘴上卻安慰道:“掌門息怒,懷疑終究是懷疑,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像林遠軒這等底層弟子中威望極高的人物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以免動搖了瓊華派的根基。”
“本座當然知道。”玄音冷哼道:“若不是看在這份上,我會巴巴把他請回來供起來?做錯了事也不好多加苛責?真想不通他哪來這麼大威望。”
秦落衣當然知道這裏麵的原因,說起來,林遠軒能有今天的威望還和玄音的倒行逆施有很大關聯。要不是她發動政變,在瓊華派掀起了腥風血雨,搞得內部怨聲載道,眾人又如何會把希望寄托到林遠軒的身上。
掌門與掌印長老共同執政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延續了數萬年之久,偏偏到了玄音這裏廢除了。如果她能力卓群也就罷了,可她隻是單方麵攬權,滿足自己的私欲,卻沒精力完全掌控,部分權力旁落到很多不靠譜的人身上,政務搞得一團糟,隻會橫征暴斂,強行奴役,更是加重了下麵的不滿,各地暴動不斷,和掌印長老們執政時期的繁榮穩定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愈發念起徐銘等人的好來,人們思舊情緒泛濫,無疑是在打玄音的臉。
玄音嗜殺,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所有反對者都統統殺幹淨,隻能選擇安撫,調查發現,底層威望最高的竟然是以前不斷被她打壓的林遠軒,要求林遠軒回歸的呼聲越來越高,玄音驚怒交加之餘,卻不得不選擇妥協,不計前嫌,重新接納了林遠軒。這就是整件事背後的經過,牽扯到相關利益交換,隻不過林遠軒不知道罷了。
事實證明,玄音的這一步選擇是正確的,林遠軒剛一回歸的消息傳出去,瓊華九州各地的治安瞬間好轉了不少,立竿見影。玄音欣喜之餘,心中卻多了一根刺,如鯁在喉,就是林遠軒的威望已經威脅到了她的統治,現在需要才不得不容忍他的存在,等他價值利用完的那一天,便是卸磨殺驢的結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秦落衣看得很通透,但事不關己,她也懶得點破,隻是順著玄音的意思道:“掌門看不慣此人,何不來個眼不見為淨,委任他一個清貴又無實權的職位,遠遠外放出去,估計下麵也說不出什麼來。”
“哦?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秦落衣想了想,才道:“您剛才不是安排他去黨雲那裏報道嗎,黨雲現在擔負著統籌前線戰備的重任,眼下最重要的事莫過於和薔薇箭之間的一戰,前線大軍雲集,如今還缺一個督察軍紀的重量級人物坐鎮,何不派林遠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