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雪境,浮雲別院。
院內靜的出奇,分配到這裏服侍的弟子連走路都是輕飄飄的,不敢發出任何動靜,生怕驚動了裏麵可怕的存在,給自己惹來禍事。別怪他們謹慎,因為近幾日,一個接一個不好的消息陸續傳入玄音耳中,惹得她大發雷霆,已經有好幾個倒黴鬼成為了玄音怒火下的犧牲品,被鞭笞之後打發到瓊華祖園守墓去了,若無意外的話,這輩子就算完了。
在這詭異的靜謐中,一個華服年輕男子挺身出現在院門口。
見到此人,當下就有弟子迎上前躬身行禮:“黨雲師兄來得正好,掌門大人已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勞煩師弟通報一聲。”黨雲微笑頷首,看似淡定,心中的壓抑卻不比在場的其他人弱到哪去,因為他很清楚玄音每次找他來都沒有好事。
那名弟子引領他來到門前,輕輕敲了敲,恭聲道:“掌門,黨雲師兄帶到。”
裏麵傳來一個異常冰冷的女聲:“讓他進來。”
“是。”
一聽這語氣,黨雲沒來由的一陣心底發寒,可惜無路可退,隻得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房間裏沒有別人,隻有玄音消瘦的背影隱沒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與昏暗融為一體,分外陰森可怖。
黨雲心頭抽緊,動作卻沒有停頓,忙上前施禮道:“弟子黨雲見過掌門。”
沒有人回話,玄音隻是背身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一具泥塑。
沒有許可,黨雲也不敢擅自起身,就那麼躬著,別提有多累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黨雲覺得身體都不屬於自己的時候,玄音終於開口了,一出聲就直奔主題:“黨雲,你可知罪?本座自問待你不薄,你是怎麼給我辦差的?已經有確切消息證明了問天劍派加入中盟的事實,還有什麼好說的?”
黨雲嘴裏一苦,心說就知道會在這件事上問罪,忙解釋道:“掌門息怒,攔截滅日戰部失敗並非弟子之過,而是有原因的,我已經調集了冰州所有能用得上的人手伏擊滅日戰部,奈何對方所派高手如雲,連僅剩的兩位返虛高手木蘭奴和幕秋都有隨軍,這對我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天時地利不在我們這邊,失敗乃是必然。”
玄音緩緩轉過身來,冷笑道:“任務失敗都有一番無懈可擊的說辭,你可真是會巧言令色啊。”
“掌門明鑒,非是弟子推卸責任,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冰州本就是薔薇箭的大本營,非是我們倉促準備可以抗衡的,弟子若有一絲虛言,願被千刀萬剮。”黨雲忙賭咒發誓道,以求降低玄音的怒火。
或許楊崢不在意所謂的誓言,但這種毒誓在信奉因果循環的修真域還是很有市場的,玄音臉色果然緩和了少許,亦或者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嚴懲黨雲,語氣淡淡道:“先不追究誰的責任,你可知問天劍派倒向中盟,對我們的整體戰略會產生什麼不良影響嗎?”
“弟子不知。”其實黨雲心裏是清楚的,但這種時候他更願意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