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召亭的馳援還是晚了一步,短暫的交鋒連一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就結束了,隻不過倒黴的是那些找事的殺才,一個錯身,全部身首分離,血霧噴出數丈之高,來者殺人手法幹淨利落,且不帶一絲遲疑,顯然是心堅如鐵之輩。
看到這一幕,侯召亭凜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動手,總覺得來者不善,率人迎上前小心翼翼問:“老夫蒼狼境總帥侯召亭,敢問閣下是?”
聽到聲音,正在擦拭劍身血痕的身影轉了過來,那是一張年輕且英俊的麵孔,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直透人的內心。
被這雙毫無感情色彩的眼睛盯著,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侯召亭心頭都是一顫,好在對方沒有進一步動作,聽到他自報名號,冰冷的眼神也起了一絲變化,淡淡道:“你就是新推舉的總帥?剛才襲擊我的人是受你的指使?”
“怎麼可能。”侯召亭指了指身後幾名親衛,澀聲道:“我能調動的人屈指可數,不過是個名義上的總帥罷了。”
侯召亭身後的幾人心中納悶,大人這是怎麼了,用得著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放這麼低的姿態嗎?
年輕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他態度的變化,似笑非笑道:“侯大人貌似猜到了在下的底細?”
侯召亭目光在年輕人緩緩沒入劍鞘的佩劍上定了定,苦笑道:“林公子說笑了,百年論劍之後,斷天名揚天下,老朽這點兒眼力界還是有的。”
斷天?林遠軒!這煞星怎麼來了?眾人相顧駭然。
年輕人淡淡一笑,沒有否認,抬手指著腳下幾乎淪為廢墟的天狼城,淡淡道:“侯大人可知,在下看到這副場麵,是什麼心情嗎?”
侯召亭搖頭說不知。
年輕人嘴角泛起一絲獰笑,語氣低沉道:“我想殺人,殺光這裏所有人!拿百萬人頭來祭奠冤死的千萬生靈!”
侯召亭大驚失色,忙勸阻道:“林公子萬萬不可,這樣會激起兵變的,若是兵災蔓延至周邊各境,就糟了。”
林遠軒咬牙切齒道:“你說的沒錯,有些人該殺,但現在還不能殺,我心中怒火鬱積,不除不快,你總要給我個宣泄的途徑吧。”
侯召亭明白了,人家這是來興師問罪的,或者說借著興師問罪的名義奪權的,不過語氣上委婉一些。換做平時,他斷然是不肯的,但現在巴不得把焦頭爛額的麻煩推出去,忙心領神會道:“老朽麾下還有萬餘人可供林公子驅使,請林公子顧全大局,坐鎮軍中議事,先把兵禍解決了才對得起貴派掌門的栽培。”
林遠軒歪著頭似是考慮了片刻,才故作勉為其難的頷首道:“也罷,侯大人是老成持重之言,且聽你一次。走,帶我去見見諸將帥。”
說罷,當先向城中唯一完好無損的建築縱去。
侯召亭跟在後麵暗歎,一上來就是殺人立威,緊接著旁敲側擊奪權,捏準了老朽的命脈,現在的年輕人端是好手段,不服老不行了。
很快,九州督林遠軒駕臨蒼狼境的消息便通過各種途徑傳遍天狼城,並向更遠的城市擴散,各懷鬼胎的人都行動了起來,聚集在一處,紛紛猜測他的真正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