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是我妹妹。”不止是妹妹,還是阿宸的救命恩人,是她和阿宸永遠也還不完的一筆債。
“好,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蘇振揚的聲音慢慢輕了。
“爸,很晚了,天氣也很冷,回房間去休息吧。”向晚說。
“不,讓我再坐會兒。”蘇振揚搖頭,看著麵前的一片空地,說:“你媽媽生前喜愛蘭花,我在這裏種下了一個花園,有各種蘭花,等到明年開春了,蘭花也該盛開了,各種蘭花,相繼開放……”
他好像看到了那幅畫麵,好像看到了那一片花叢裏,有人在對著他笑,他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爸……”莫向晚擔心的喊道。
“別出聲,向晚,你媽媽在看著我呢,我想好好陪陪她,你去睡吧。”
莫向晚不知道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但是,她理解這一種思念人的滋味,終於不再強說什麼,給他蓋了蓋毯子,看著他安然的模樣,她才回房間去了。
今晚的月色,很明,很亮,普照著整個大地。
莫向晚又去看過了莫潮汐和鬱冷宸,給他們蓋好了被子,才悄無聲息的回到房裏。
這時,夜已經很深很深了,大地仿佛沉睡了一般,正如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安然沉睡。
今天夜裏,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不知不覺中,她也睡著了。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紛擾的睡眠,夢中也是一片空白,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外麵好像傳來各種聲音,有莫潮汐的聲音,有鬱父的聲音,還有莫父的聲音,這聲音中都帶著一些急迫和慌張。
她就是被這些聲音驚醒了,睜開眼睛,看到她的身邊空無一人,並沒有蘇雅安的身影,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外麵的聲音又是那麼真真切切。
她急忙下床往外走,剛出門就撞上了鬱冷宸,他扶住她:“你小心點。”
“阿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問他。
他點點頭,表情有些沉重。
“出什麼事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她著急的問。
“你爸爸他——”
“我爸怎麼了?阿宸,你說呀,我爸怎麼了?”
“他,他走了。”
“走了?走了是什麼意思?他往哪裏走了?”一時之間,她難以理解這走了是什麼意思,不應該是她所理解的那種走了吧?
她不敢多想,立刻往外麵走去。
他緊跟著她。
結果,她一出去就看到,蘇振揚還是坐在那張藤椅上,好像還是她昨晚離去時的那種表情,唇邊還有淺淺的笑容,但,他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媽媽,媽媽,外公他是不是死了?”莫潮汐哭著問。
“寶貝,來爺爺這兒,不哭啊!”鬱父哄他。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我還跟他說話,他還好好的,他怎麼就走了呢?”莫向晚不相信她所看到的這一切。
鬱冷宸摟著她,安慰她:“別難過莫莫,你爸爸走的很安詳,他沒有任何痛苦,你看,他的臉上還有笑容,我想,他離去的那一刻,他是幸福的。”
“昨天晚上我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哪裏都不對勁,我應該多陪陪他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明明感覺到了,我為什麼沒有多注意一下……”
“這一條路,沒有人能阻擋,更沒有人能預料,向晚,你也別太難過了。”鬱父說。
“……”莫向晚說不出話來。
她悔不當初,盡管,她對蘇振揚並沒有多深的感情,可是他離開的這一刻,她才終於感覺到,這也是她的親人啊,他們才剛剛相認,他就這麼去了。
鬱冷宸一直摟著她,一直安慰著她。
可是,在這麼嚴重的時刻,卻沒有看到蘇雅安的蹤影,她急忙又問:“雅安呢?雅安去了哪裏?阿宸,你有沒有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