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那一種刺痛,是腹中孩子生命的流逝。
慕瑾別過頭來,不去看摟著他的唐天戈。她永遠沒有辦法忘懷,唐天戈曾給予給她的一個又一個誓言。
他曾經也給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夢,讓她幾欲快要忘記唐天戈帶給自己的痛苦。然而那個夢也隨著這個孩子的逝去而如數的破碎,蕩漾在慕瑾心底的,便是新一輪無可複加的痛楚。
唐天戈凝望著慕瑾微微殷紅的眼眶,又見了那碩大的瞳眸在他的眼前落下了豆大的淚珠,心底著實是心疼不已。
他何嚐不傷心不難過,慕瑾的痛,他還能夠體會。而他的痛,又有誰能領會呢?
隻是此時,他已沒得選擇。隻能悄然的將心中的痛意如數掩埋,先安慰已經崩潰了的慕瑾。
而如今的慕瑾,已是連思索都不會了。她討厭唐天戈的束縛,便隻得順著自己的情緒全身掙紮。
見慕瑾不為所動,唐天戈的內心便更加痛楚。他終是忍不住,輕言開口喚道:“阿瑾!阿瑾……你冷靜一點。”
萬千安慰的言語便堵塞在了唐天戈的口鼻邊,然而唐天戈終究隻說出了這一句話。
慕瑾的掙紮幅度並未因為唐天戈的話而反倒是更為激烈了起來,她身上未愈合的傷口也因為這劇烈的掙紮而產生了些許的疼痛。
慕瑾的口中重複著那兩個讓唐天戈心力交瘁的字:“你走。”
你走……你走。
唐天戈凝望著雙目殷紅的慕瑾,心下終是疼痛的無法言語了。
你在這裏,又要我去哪裏呢?他唐天戈的心便在這裏,人又能走到哪裏……
可是唐天戈終是舍不得見慕瑾這般掙紮的,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將慕瑾緊緊的摟在了懷中。發了狠般的附在了慕瑾的耳眶旁,留下了最後一番言語:“阿瑾,你不想讓朕在這裏,朕便聽你的。”
這清晰的言語通過慕瑾的耳膜傳達至大腦,倒是讓她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不掙紮了,整個人卻還是呆愣。慕瑾的身體仿佛在刹那間失了重量,任由著眼前的這個人作身體的支撐。
唐天戈抿了抿唇角,嘴角上終是出現了一抹笑意。隻不過此時的笑,卻是苦澀無比的。
唐天戈小心翼翼的將床榻邊的慕瑾抱起,放置在了床榻之上,又用另一隻手將軟枕墊在了慕瑾的身後。
做完這一切之後,唐天戈便如同自己所說的那般,起身渡步離了這床邊。
方才雙眼所望見的一切已經告知了唐天戈,自己在這裏會讓慕瑾更加的不安。他雖是想見慕瑾,可是為了慕瑾能夠靜養,他甘願隻在這殿外默默的守護。
當唐天戈渡不至於這賢靈宮的寢殿門前時,方才守殿的小侍女還是這一旁角處跪坐著。她目睹了剛剛這賢靈宮寢殿之中所發生的一切,目睹了慕瑾的苦苦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