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眼睛看著他:“什麼遺囑?”
江修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下樓的時候,他就等我的車旁邊,他一看到我,就把我給攔下了,問了問你的情況,然後就讓我無論如何說服你,見他一麵……”
“小美,你父親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都與曹起軒沒有關係,曹叔叔到宣城二十多年,回台灣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他自己也說,如果不是曹叔叔後來回去,他根本已經記不得父親長什麼樣子,小美,他不比你過得更舒服……小美,你想想這一點,就不能見見他嗎?畢竟,他從台灣飛過來了,而且,他一直在找你,小美,我陪著你,你見見他好嗎?”
我抬頭看著他:“都是他跟你說的?”
江修明點了點頭:“是……”
“他還說什麼了?”
他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他說很高興,這世界上他還有一個親人……”
我低頭彎腰把圍裙撿了起來,重新走到砧板前:“讓他過來吧……”
不是因為遺囑兩個字,也不是因為曹起軒千裏迢迢的來找我,而是因為他這一句,很高興,這世界上他還有一個親人。
他來的時候,我還在廚房裏忙著。
他和江修明寒暄了幾句,就站在廚房的門口看著我。
我知道他在那裏,可是我卻跟沒看到一樣,一句話也不同他說。
曹起軒伸手握著門框,輕聲叫道:“妹妹……”
我正往外舀湯的手一顫,全身都僵硬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湯舀出來,頭也不抬地說道:“把湯端出去吧……”
曹起軒抬腳走過來,低頭看了我一眼:“胳膊的傷還疼不疼了?”
他調查了我這麼久,想來應該也知道我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了。
我沒吭聲。
他端著湯碗沉默了一下,然後抬腳往處走。
聽到他出去的聲音之後,我緩緩轉身看過去,卻見江修明正站在門口看我。
飯菜都端了出去,我在廚房裏打掃了半天,終於熬到最後,我必須要出去了。
江修明走進來,把我手裏的抹布拿去:“走吧,去吃飯吧……”
我猶豫了一下,他低頭看著我:“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抬腳往外走。
曹起軒站在桌子前麵,一看到我出來了,忙伸手幫我拉開椅子。
“妹妹……”
我看了他一眼,抬腳走了過去。
坐下之後,江修明對曹起軒說道:“小美不怎麼會做飯,你嚐一嚐吧,這是她第一次下廚……”
曹起軒聽了,看著我說道:“謝謝妹妹……”
我伸手拿起筷子來,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是為你做的,你不必謝我……”
他低頭看著我,輕輕笑了笑:“那也要謝謝……”
我看著那張長得和我有幾分相似的臉龐,緩緩把筷子放下:“你一直要見我,有什麼事,你說吧……”
曹起軒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爸爸去世的時候,重新擬了一份遺囑,他名下的財產,有百分之四十是屬於你的……”
我抬眼看他:“多少錢?”
他沒想到我上來就問這麼直接的問題,愣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這裏有一份詳細的名細,可以給你看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沙發上拿過一件文件袋來。
“這是你這份的遺產名細……”
他說完,伸手遞給我厚厚的一摞資料。
我沒接,抬頭看著他:“我不需要看這些,你就跟我說他給我留了多少錢吧!”
曹起軒將那份文件放到桌子上。
“將股票,基金和房產古董都折現的話,大約有七億八千萬……”
我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到最後的時候,他還能給我留點東西……”
我抬頭看著他:“那另外百分之六十就是你的了?”
他沒吭聲,我伸手把那份文件拿過來,低頭看了看明細。
一看之下,我才知道,原來曹凱文不僅在國內置辦了許多房產,甚至在加拿大和美國也有不少房產。
我原以為美國那邊的房產當初因為融資困難都出售了,這一看才知道,原來他那時隻是和我哭窮而已,他那樣說,我才能乖乖地去相親。
當初他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曹起軒緩緩坐了下去,我抬頭看著他,淡淡問道:“所以你來就是讓我繼承遺產?”
他看了看江修明,低聲說道:“我原來是想把你接回台灣的,可是,沒想到你已經和江先生登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