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溫馨在,他連上學都沒辦法專心。
可是偏偏就是她這麼一個肉嘟嘟的小丫頭,卻讓他沒辦法拒絕,隻剩下濃濃的寵溺。
那天他們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甚至完全忘記了逃課出來的目的。
猛地回過神來,嚴牧野平靜的神色驀地被陰鷙所代替,他抬起眸子,再一次掃向床上的女人。
一切都錯了。
這個孩子,不該現在出現,更不該出現在蘇斕的肚子裏。
如果這個孩子出生,他與溫馨便再無半點在一起的可能了。
他怎麼可以被一個孩子衝昏頭腦,他差點忘記,不管是溫馨還是她的替身顧晴,他們都不會舍得讓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就沒了親生父親或母親的。
無論少了他或者蘇斕,親情都不再完整。
她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而且還是在他的身上發生。
這個孩子,真的留不得。
就算為了阿染,他也不能讓蘇斕知道她懷孕的事。
仿佛下定了決心,嚴牧野冷冷地督了眼蘇斕的小腹,眼中有著絲絲不舍,不過片刻後,那不舍也被更強烈的決絕所代替。
對不起,盡管,爸爸真的,真的很想好好去愛你。
…….
回到自己的臥室,狠狠地甩上臥室門,劇烈的震動讓他的左肩也跟著痛了起來。嚴牧野眉尖一皺,右手扶著他的左肩,猛地一推,左肩的錯位瞬間歸位,透心刺骨的疼痛感也跟著立即消失了。
嚴牧野還以為,他能用疼痛使自己清醒一陣子,不與蘇斕再有什麼瓜葛。哪知道,一個孩子的到來,讓他變得比什麼時候都清醒,同時也讓他跟蘇斕之間,更加理不清了。
“砰——”的一聲,嚴牧野頎長的身子直直地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他在等,等半小時後宣判自己死刑的最後通知。
也許根本就沒有孩子,也許是誤診也說不定。
Dr.馬也不是專業的婦科醫生,他診斷失誤的可能性也並非不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臥室裏安靜的好似陰冷的冰窖,沒有半分生息。
一把抓過身邊的手機,嚴牧野再也等不下去了,解鎖之後立馬撥通了Dr.馬的私人電話。
“嚴太子,您的電話來的真巧,我正打算將血液檢驗報告傳到您府上去呢。”Dr.馬喜不自勝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句句話都透著欣喜,仿佛連成了一首歡快的歌。
不過,這種歡快的語調令嚴牧野的心,倏地涼了個徹底。
還沒等他的話說出口,握著手機的手突然一滑,手機順勢掉到了床上。
嚴牧野望著還在通話中的屏幕,神情恍惚而茫然。
“嚴太子?太子爺……”Dr.馬此時正高舉著手中的驗血報告,打算直接跟嚴太子彙報。
沒想到的是,電話那端竟突然沒了聲音。
出奇的安靜。
“嚴太子,您沒事吧?”
“沒……結果,蘇斕,是懷孕了吧。”嚴牧野穩了穩心神,重新拿起電話貼到耳邊。結果?他猜也猜到了,所以,他說的是肯定句,沒有絲毫的疑問。
“嚴太子,恭喜您,您真的要做爸爸了。少夫人確實已經懷孕了,寶寶的發育狀況也正常。盡管如此,我還是建議嚴太子明天帶著夫人,來醫院做一次全麵的孕檢。”
Dr.馬也沒想到,半夜嚴太子跟少夫人鬧得從樓梯上滾下來,腦袋都見了血。可這個孩子竟然一點意外都沒出,簡直是個奇跡。
而自己多年的冷血老主顧,嚴家大太子爺,竟然會這麼早當爸爸。
他還記得第一次作為家庭私人醫生到嚴家的時候,嚴太子那副陰沉冷漠的模樣,讓他大氣都不敢喘,更別提什麼治療傷口了。
那樣的男人,本就事業有成。從今天起,更是有妻有子,讓人豔羨。
“孕檢就算了。”嚴牧野聞言,揉了揉太陽穴,聲音驀地有些疲憊。“我隻要知道,這個孩子如果需要拿掉的話,什麼方式對母親的傷害最小。”
“拿掉?”他沒聽錯吧?晃了晃手中的報告,Dr.馬一下子茫然了。
嚴太子竟然要拿掉自己的親子?
“嗯,盡早拿掉。而且傷害要最小化。”命令式的口吻,冰冷異常。
如果等蘇斕發現的那天,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晚的事情被爆出來,對他,亦或者對阿染跟蘇斕,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嚴太子,這是少夫人第一次懷孕,如果強行打掉孩子,對她身體造成的損傷將是難以預估的嚴重。”並非他故意誇大流產的副作用,而是事實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