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嚴牧野和昔日裏的嚴大太子爺有很大不同,她對他不是很了解,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可是就是這樣陌生的她也看出了他的不同。
嚴牧野倏地低頭,漆黑幽深的眸子徑直與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誰敢找我麻煩?”
口氣一如從前般的跋~扈、專~橫,簡直是自戀到家了。
“嗬……嗬嗬……也是啊。哪個不怕死的敢惹您嚴太子啊,眼瞎耳聾的人見到您都退避三舍了呢。”蘇斕跟著嚴牧野的速度,一節一節的下著台階,心中暗暗腹誹,真是白長這麼細長的腿了,根本就是擺設啊!下個樓梯比她都淑女!
看嚴牧野這架勢,沒個十分鍾是走不到一樓了。
“蘇斕,你這是在暗示我,你有耳聾眼盲的趨勢嗎?”嚴牧野冷冷地扔下一句話,瞄了眼蘇斕臉上清晰寫著的‘急不可耐’四個字,順勢彎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嚴太子爺的一句耳聾眼盲還沒來得及讓她消化掉,轉瞬而來的浮空感讓她猛地一顫。
蘇斕下意識地勾住了手邊的脖頸,怕怕地拍了拍心口。
她僥幸地吐著小舌頭,悵然,“嚴牧野,這次要是再滾下去,估計我的腦袋就摔成漿糊了。”這個別墅的樓梯可比嚴家的高太多了,而且是又高又陡峭,一點彎曲的弧度也沒有。
“不會了,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嚴牧野失落的一笑,再也不會了。
抱緊緊緊攀著他不撒手的女人,嚴牧野這才繼續往別墅外麵走去。
就這樣,蘇斕懶洋洋的坐在花園中的秋千上,曬了整整一下午的太陽,充分促進了鈣質的合成。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嚴牧野這尊黑麵大神看到她不肯老實地坐在椅子上,轉而跑到秋千上之後,便一直站在她的身側。
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她曬太陽,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的好心情。
同時,嚴太子爺釋放的冷氣也著實讓她吃不消。
如果今天不是豔陽高照的大晴天,她都想懷疑是不是已經到了蕭瑟的秋季了。
……
“少夫人?少夫人?”李嬸眼看著蘇斕由最開始莫名異常的亢奮,到現在莫名低沉的呆滯。終於擔心的放下手中的湯勺,上前推了推她。
“呃……呃?李嬸,怎麼了?”蘇斕一臉茫然,瞅著李嬸這擔憂的神色……莫非嚴牧野他又回來了?
“我還以為少夫人哪不舒服呢,您可嚇死李嬸了!”李嬸這才又坐了回去,將盛好的雞湯遞了過去。“少夫人,這可是少爺起早就辛苦熬的呢。”
宇少爺家的廚師讓少爺通通趕走了,現在這是一個大廚也木有。
她本來是特意早起準備給少夫人熬補湯,剛走到廚房外,便看見少爺斜靠著冰箱,閉目養神的一幕。砂鍋中還咕嚕咕嚕的煮著東西,不用看她也知道,一定是給夫人準備的。
少爺從小就是個體貼老夫人的孩子,隻是三年前回了趟英國,之後便性情大變。
有時候連她都覺得,少爺陌生的仿佛換了一個人般。
蘇斕一口氣喝完最後一碗雞湯,心情是抑製不住的高昂啊!嚴牧野不在她的身邊如影隨形,就連喝到膩歪的雞湯也瞬間變成人間美味。
喝完雞湯,睡意竟然再次襲~來,蘇斕本想出去坐坐的想法再次被打亂。
隨意地跟李嬸嘮了幾句,她便再也支持不住,重新躺回了被窩。
……
未宇美好的三天假期也是轉瞬即逝。
而此時此刻,過了三天清閑日子的他,正眯著眼睛,低垂著腦袋,安然承受著眼前老大的電閃雷鳴。
“未宇!”
嚴牧野突然開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淡淡的嗓音下,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好了,我知道了。不過boss,你真的舍得?”放鬆了三天,未宇一身的輕鬆愉快,也懶得理老大那張矛盾到陰陽怪氣的語調。“而且,如果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那蘇斕的關係,或許這輩子都別想理清了!再說,哪個女人能容下自己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天天在她的眼皮底下生活?”
“我下不了手。”嚴牧野重重地靠在皮椅上,眼眸深沉的如同寒潭。
“這幾年,我的雙手染滿了鮮血。馨馨走了,我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在英國,為了擴展父親的事業版圖,我每天與鮮血為伴,無窮無盡的殺戮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支柱。對於敵對的勢力,我從未手軟,哪怕三歲孩童,也絕不放過。現在,輪到了我自己的孩子……”
顫抖著攤開雙手,嚴牧野直直的盯著掌心繁雜的紋路,頓了一頓,“現在,輪到了我自己的孩子……我卻下不了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嚴太子,竟然也因為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