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曉曉救她免於和地板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候,她似乎從顧晴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麼。

那種神色不是慶幸,竟然是一種深深的遺憾。

難道她摔一下子才對?

臨走前,她眼角的餘光也沒有忽略那個坐在地上滿臉痛意的女人。

“顧晴,收拾好了嗎?我已經訂好了位子。”推開房門,嚴牧野西裝革履,利落的短發也明顯被很刻意的打理過,唇畔始終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可當他的視線觸及到被嚴曉曉剛放到床邊的蘇斕時,俊眉卻倏地一緊。

語氣也開始不耐煩起來,全然不見之前的輕聲細語,“蘇斕,你又搞什麼鬼?”

蘇斕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能把您老的有色眼鏡摘下來看人嗎?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搞鬼的?”

說完,蘇斕又送了他一記不屑的眼刀,起身就離開了房間。

“砰”的一聲,響亮的摔門聲破空而來。

嚴牧野皺眉,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嚴曉曉攤著手,一副‘是你冤枉人家’的模樣。

“我要聽過程!”

纖手一指,嚴曉曉走到嚴牧野身邊,帶著一陣清新的青草氣息。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緊貼著他的耳畔,吐氣如蘭,魅惑如廝。

而正跌坐在衣帽間中的顧晴卻將門外的這一幕盡收眼底,兩人曖昧異常的姿勢在她的眼底殘忍呈現。

她緊咬著牙,一抹恨意從她的眼底劃過,手中攥著的絲巾不知不覺中,竟讓她撕扯成了兩半。

“嚴牧野,我描繪的情景再現,是不是很清晰易懂?”收回如玉般凝白的食指,嚴曉曉挑逗似的從男人涼薄的唇上滑過,細膩的觸感讓她不由感歎。

Boss的皮膚比女人都要好呢!

對於嚴曉曉肆意妄為的挑逗行為,嚴牧野的反應卻再自然不過。而且,他現在的所有思緒也並不在曉曉的身上。

勾住她欲退回去的柔荑,嚴牧野一字一頓,“別忘記我囑咐你的事情。”

反手捶了下他健碩的胸膛,躲掉他的攻勢。嚴曉曉這才認真的板起了臉,“我什麼時候失敗過?”

說罷就踩著高跟鞋出了臥室,仿佛片刻前的柔情隻是海市蜃樓,轉眼即逝。

“顧晴,你怎麼樣了?”突然想起,嚴曉曉剛才說,顧晴在衣帽間很會挑時間的崴了腳,而衣帽間的擺設又很恰巧的,雜亂無章的絆倒了衝進去的蘇斕。

蘇斕有嚴曉曉在側,自然是不需要人擔心的。

那顧晴呢?

推開衣帽間半掩著的門,顧晴一臉歉意的出現在門口,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唇瓣上還有著咬痕,血跡並沒有幹涸,卻讓嚴牧野的心為之一痛。

“很疼吧?”上前一步,將她輕輕攬進懷中。

“隻是崴腳而已,無礙的。”聳拉腦袋,顧晴的聲線哽咽。

眉尖一挑,嚴牧野最見不得顧晴這個逞強的樣子。他徑直彎腰把她打橫抱起,轉身幾步就走到了床邊,將她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上麵。

之後轉身就欲出去……

“牧野,你要去哪?”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顧晴顫抖著問道。晶瑩的淚花就這麼積蓄在眼眶裏,仿佛瞬間就要因主人的顫抖而落下。低頭看著被小手緊攥著的襯衫下擺,嚴牧野無奈的笑了笑,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寵溺,“我去拿藥箱。”

“……”顧晴這才尷尬的紅了臉,鬆開手。

不一會,嚴牧野就從隔壁拿著一個精巧的藥箱走了進來。

熟練的打開藥箱,在第二層找到一個手掌高的銀色瓶身的噴霧,瓶子上卻連個說明的字樣都沒有,明顯不是外麵藥房能買到的藥。

嚴牧野坐在床尾,小心的將她紅腫的腳踝搭在他筆挺的西褲上,溫熱的掌心輕輕的揉捏著紅腫的地方。反複揉捏了幾次後,顧晴竟覺得,痛意消減了不少。

她愣怔著打量著眼前這個埋頭替她治傷的男人,自認為已經如鐵石般僵硬的心,仿佛瞬間被敲開了一道縫隙。

原來,她的有生之年,還能遇見一個對她如此而不求回報的男人。

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些後怕,怕未來某一天,彌足深陷後的執著,隻會換來鏡花水月,虛無縹緲的失去。

“牧野,一會兒我們要去吃飯嗎?”想的再多也是無濟於事,顧晴深吸了口氣,語氣如常的問道。

“嗯。你不是很喜歡他家的餐點?”嚴牧野邊揉著顧晴的腳踝,邊抬頭狀似無意的征詢著她的態度。

“當然……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有些猶豫,但為了他,她不得不這麼做。

頓了一頓,顧晴突然想起來,“我們帶小斕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