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早就睡醒了,四處張望了一圈後才頓時回過神來,她已經不在海城了。
海城的一切仿佛還曆曆在目,遇到夏染,和夏染結婚。
結婚不成後又成了嚴牧野明義上的妻子,懷了他的孩子……
這一切都像在夢中。
蘇斕暴力的搖著權少,一副恨不得將他拆了的樣子。男人則軟趴趴的任她左搖右晃,就是不睜開眼睛。
要不是她知道權先生是真的很累了,她都會以為權先生是故意戲弄蘇小姐的了。
“權少你……”身體倏地一個趔趄,剩下的話全被突然的意外狀況驚得吞回了口中。
張萌也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忙攀附住最近的一個靠椅,利落的扣上安全帶。
蘇斕恰好跌入了權少懷中,指尖一不小心刮上了他的手背,一道滲人的血痕立時出現。
或許是衝力太大,隻是被指甲劃了一下,竟然就有血滲了出來。
手上的痛感跟身體的失衡感讓權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哪知蘇斕驚慌的小臉就這麼撞進了他的眼簾。
她離自己的距離太近,簡直到了臉貼臉的地步。
看著權少偏偏在這種情況下醒了過來,蘇斕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氣又羞!想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的醜態,頓時漲得臉色通紅。
一手攬過趴在他身上,驚慌失措的蘇斕。權少直接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結實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纖腰,一刻也不放鬆的嚴肅。
突然,一聲不小的悶響毫無預警的在艙內砸了下來。
飛機好像碰到什麼東西一般,開始上下震動起來。
反複如此幾次後,顛簸的頻率竟然越來越高,顛簸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權少瞥了眼駕駛室的方向,不由心驚的暗襯,看來是飛機遇到強氣流了。
當飛機像過山車一樣上搖下擺到最強度的時候,蘇斕感覺她的心髒也隨著這左搖右擺忽閃的幾乎欲吐。
觸及到懷中女人蒼白的好似一張紙的臉色,權少安慰著解釋道,“蘇小姐,這隻是高空飛行中最常遇到的氣流或者風切變。我們的飛機還在高空的正常飛行中,這種情況是不會出事故的。”
機長連廣播都沒開,由此可見,這種氣流根本不可能危機到他們的生命。
這可是私人飛機,機長也是資曆老,經驗豐富,可以應變各種突發情況的人才。
蒼白著臉,蘇斕不顧依舊顛簸的飛機,伸出手就去扒環在他腰間的鐵臂。
權少以為她要做什麼危險的舉動,更是連連握緊了雙手,“蘇斕,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老實坐好!”
“……”感覺到腰間的手又往裏縮了縮,蘇斕有氣無力的轉眸,瞪著義正言辭,大義淩然的權少,“你……你的手再不鬆點,我就憋死了!”
他以為她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他以為她會怕這麼小的氣流?
權少也太小看自己了。
她可是連坐二十次懸掛式過山車,翻山倒海,沙漠風暴,都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的女漢子!
隻是左右顛簸一下,她又能驚恐到哪裏去?
她之所以臉色蒼白,還不是因為這個氣流來的太突然,太湊巧……
它什麼時候來不好,非要趕上自己纏著權少不放的時候來。害的她一個不小心就撲到了他身上,直接倒進了他的懷裏。
偏偏還順勢造就了她臉部朝下的窘態。
那可是臉部朝下啊!!!
尷尬地避開西褲的拉鏈部位,她猛一抬頭,又與剛醒過來的權少撞了個正著。
各種巧合拚湊在一起,這就該稱之為注定了吧?
丟臉的事情全讓她遇到了,嗚呼哀哉。
蘇斕通過這次的“高空飛行”,徹底理解了“度日如年”這個詞的真諦。
她都快度秒如年了!
虛浮著兩腿走下飛機,蘇斕都要為自己的心酸旅程抹上一把熱淚了。
漫天的繁星點點,深藍色的帷幕被它們裝點的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皎潔的冷月隻剩下彎彎的月牙,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呼吸著夜間清新的空氣,蘇斕的兩眼也快速的掃著前方建築下的幾個陰影。
仔細打量了遍周圍,這裏應該是個私人的停機坪,不遠處唯一的一棟建築也是漆黑一片。而那片陰影籠罩下的幾抹人影則徑直進入了蘇斕的視線。
這回,這麼多人,總有一個能站出來解答她的疑惑了吧?
“就是她嗎?”女人的喉嚨如同被什麼東西扼住了一般,嘶啞著道出幾個字,話尾還帶著微微的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