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晟的這一句話讓嚴牧野的怒氣橫生。
父親可以懷疑一切,但是,他唯一不能懷疑的,就是母親對他的真心。
因為她真的太愛這個男人,所以才會在錦姨一家出事後常年活在內疚之中,最後硬生生的把自己逼瘋。
父親話中的暗示太過明顯,明顯到讓他無法忽視。
“這麼多年,你總認為是我對不起你母親與你,可你為何不認真想想,你母親,到底做了些什麼,才讓我無法待她如妻子呢?”嚴晟回首過去,也總會後悔當初自己的選擇。
“母親一直深愛著父親,我從小就知道。父親不要為你的冷漠找借口了。”母親精神上的癲狂也是由於父親多年的冷漠造成的。
這一點,嚴晟這個男人無法為他自己辯解。
因為,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嚴牧野,你也一直愛著姓顧的那個女人,就算有很多女人在你旁邊圍繞這麼多年,對你再怎麼好,你又多看過他們一眼?”
蘇斕……
是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與蘇斕剪不斷理還亂的虐緣也是不知從何時開始,越演越深。
“三日之內,把蘇斕帶回英格蘭。”嚴晟半眯著眼睛,沒有絲毫商量的口吻。
“父親,蘇斕她……”
“三日之內,否則我不敢保證顧晴會發生什麼……”
掛斷視訊,嚴晟靠著皮椅閉目養神起來。
不對!
腦中猛然間浮現出剛才兒子視訊時附近的景致。
他不在海城市!
甚至根本就不在國內!
打開桌上的筆記本,調出衛星定位的國內地圖。
嚴晟大致的掃了一眼,果然沒看見屬於嚴牧野的那個紅色印記。
上次嚴牧野突然被蘇青那個女人叫回了英格蘭,他就做好了在兒子身上無聲息的安裝定位係統的打算。
不過從小到大,嚴牧野平日處事都太過謹慎。他這個兒子光從這點上看,倒著實是他親生無異。
從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哪怕對他的父親母親也總防著那麼一星半點。
若說蘇青正常的時候,嚴牧野對她也沒什麼好臉色。
但是隻要這個女人一犯病,他那兒子的戒心就會瞬間消失無蹤。
隻不過安上一枚定位的小小儀器,那一刻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擴大了搜索範圍,嚴晟的鼠標剛移到國外的地圖上。
強烈的幹擾電波竟然方一出現的小紅點片刻間就失去了蹤跡。
還沒等嚴晟看清那個紅點出現的具體位置,地圖上就幹淨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手指挪到紅點所在的大範圍內,嚴晟自言自語道,“竟然在法國……”
“老公,等我們結婚之後,你把國內的生意都收拾一下,我們兩個人把產業都轉到法國去好不好?”
“法國?法國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向往?連生意都不管了。”笑嗔著捏了捏蘇錦小巧的鼻尖,溫揚詫異。
“法國啊……法國有大片的薰衣草,還有能讓我喝不完的地道紅酒。我們可以種大片的紅葡萄,然後開個小小的酒莊。就我們兩個人釀製,過著悠然自得的小日子。”
“就我們兩個人?”
“那你還想帶誰去?好啊,你個溫揚,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了什麼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了?你想攜家帶口去?”這就是血緣吧。
母女終歸是母女,連喜歡的地方,喜歡的城市,都是這麼相似。
她和錦兒,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感歎著合上電腦。揉著酸疼的太陽穴,嚴晟的身影就這麼深藏在厚重窗簾之下,仿若無物。
……
蘇斕坐在花房正中央的透明桌子上,兩隻小腿兒淩空懸著,不停的晃悠著。
說什麼讓她在這裏等他。
結果嚴牧野的人影都沒看見!
透過花房精致的天花板,蘇斕撅著嘴,瞥了眼柳月初上的星空。
“離開,不離開。離開,不離開。離開,不離開。離開……”
“你這是要離開誰。”推開花房虛掩著的門,迎麵而來的花香伴隨著蘇斕神神叨叨的念叨聲傳了過來。
“當然是離開……”蘇斕剛想說話,視線觸及那抹陰冷的眸子後,小心髒頓時無規律的跳了起來。
砰砰砰的好似要鑽出來一般。
“笨蛋,天上的星星那麼多,你要查到何時才算完?需要我陪你在這數嗎?”嚴牧野霎時來了興致,也跟著坐在蘇斕的身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搭在桌邊,俊朗的側顏在月色的輕撫下越發誘人。